西夂愣愣地望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嘴,有些沮丧地走向了洞外。他与沐夕的契约一旦签订,这便意味着他的自由没了。而且今后他即便再骄傲再蛮横也不得不去听沐夕的话。沐夕对他有惩治的权利,他反抗不得,却也弑主不得。
躺在兽皮上的姞聆似乎是觉得冷了些。她将自己娇小的身子裹在了温暖的皮毛之中,背对着沐夕。
沐夕半蹲下的时候仅能看到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和曲线优美的脖颈。脖颈有如白天鹅一般微曲着,散发着柔和的线条。
沐夕觉得自己的头脑有些发热,脸也跟着涨红了,但还是不得不别过脸去,然后去撕扯她身上的衣服。入手嫩滑,待将姞聆身上的衣服脱得差不多时,他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只觉简直比打魂兽还要累!
沐夕将草药敷在了姞聆的身上,又为她盖上了自己的旧衣,喂了一些可食的药草与她,方才伸手抹去额间的汗珠。
但姞聆手上的奈何环却是不容小觑。沐夕见识了它对魂兽以及他人的引诱。所以沐夕微微皱了皱眉一只手敷上了姞聆皎白的手腕,压在了奈何环上,红色的魂力探了进去,引得铃铛叮当作响。
好一会,沐夕突然默念了逆光集的口诀。红白相间的魂力在奈何环的上方盘旋,随之又如同一缕青烟缓慢地散开,如光影急速地凝聚。几分钟后奈何环竟然在视野中消失了,一红白相间的羊脂玉镯缓慢地替代了它的位置。
逆光集将之覆盖,隐于玉镯之中。
做完这一切沐夕起身走到了洞口,一双血红的眼扫着外面的雷雨交加,魂兽嘶吼。凌厉的风吹得他的长袍吱吱作响,额前几绺发丝拂过他的脸,却如刀割一般。
“你试试能找到他的主人吗?”
“我不是狗,不用闻得”西夂几乎是恶狠狠地抓过沐夕手中的瓷瓶,将它从自己的鼻尖下移开。
沐夕望着他,面色却是极其的认真“西夂,请你帮我找到他”
西夂微微一怔,似是因为沐夕突然转变的态度,但当他将瓷瓶拿在手中摇了摇后脸上却是露出一丝的诧异。他站起身道:“找人对我西夂来说自是不值一提,但这个冰蓝族的小儿虽然魂力不错,但以如今的境地他根本用不着你亲自去杀。”
沐夕面色一黑,道:“谁说我要杀他!他现在魂力如何,可有受伤?”
“怎么,小东西你难不成是要救他?”西夂的嘴角处噙了一抹嘲弄的笑意:“小东西,农夫救蛇,就连我这个魂兽都知道。你莫不是觉得自己活得太久了?冰蓝族与血国仇深似海,可不是用什么情谊就能够化解得了的!”
“我知道,你只需告诉我他现在的状况如何?”
“现在……”西夂眼中的雪花纷纷扬扬,映着沐夕担忧的轮廓却仿佛漂到了另一个地方:“那个冰蓝族的小儿现在怕不是很好,魂力也消耗过半,不过……”
沐夕皱着眉,突然回身抱起姞聆,一双眼直射西夂:“他在哪,带我们过去”
西夂诧异地看着沐夕:“现在?你带着这么一个累赘,我们怎么去?”
沐夕将黑泥鳅郑出,率先踏了上去道:“逆光集会隐匿我们的踪迹,你只需带路就行”
西夂望了望沐夕脚下那把只能够容纳一个人的剑身,冷着脸道:“可我不会御剑。你难不成要让我跟在你的身后跑?”
话音未落,一只手却突然伸了过来。西夂一愣,不明所以地看向他,却听沐夕低沉着嗓音道:“若剑身太大会消耗我的魂力,所以你上来,我背你。”
“……”
结果便是沐夕前面抱着一个,后面背着一个,御剑在充满杀戮的魔岩山脉中。吼叫之声遍布视野,血淋淋的残酷之象,风雨雷电之下更如同修罗地狱。
“西边,三十里”西夂趴在沐夕的背上,难得的乖巧,他的眼睛在姞聆的手腕处游走了一会便看向苍茫大地。
沐夕脖颈处的国盾闪着幽光,逆光集与血隐术显然被他用到了极致。但却还是因着他的御剑术实在不尽如人意,所以即便载着姞聆与一个身高只能算是孩子的西夂却也是晃动得厉害。在避开一凶猛的魂兽之后更是险些一同栽了下去。
“小东西,你这御剑术是谁教的?怎么跟狗啃的似的!”西夂扶额忍耐着。
“是我学艺不精,连累你们了!”沐夕的面上很是专注,神情坚毅,在这种情况下是容不得他分心的,所以哪怕头上浸出汗珠,他也只是拼尽全力地使用着魂力,御着黑泥鳅。
在他的脚下似是连残影也不曾留下,阵阵的风拂过姞聆长长的发丝,拂开了她身上的黑色长袍,露出一对诱人的锁骨。
沐夕微微紧了紧鼻子,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不觉开口问道:“小胆,你可有闻到香味?”
西夂白了白沐夕道:“你怀抱着姑娘,还问我!”
沐夕亦是有些无奈道:“这味道明明在你的身上的,而且越来越浓。”
“……我的身上?”西夂乳白色的眼眸微带着疑惑,好一会却是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忙道:“该死!那两头骆驼竟然在我的身上洒了孟神汤。”
“……”沐夕顿觉无语,凭他对仙草灵药的了解,自然是听说过这种东西。据说是一种魂兽的眼泪,一旦沾上,纵是搓掉了皮也丝毫摆脱不掉。
原本姞聆的奈何环对沐夕来说已是头疼。这倒好,又来了个孟神汤,接下来这东西还指不定会给他招惹些什么呢!
这不,还未等沐夕说些什么,西夂已十分警惕地用魂力包裹了周身,洁白的羽毛出现在手中,道了一声:“我们可能要耽搁一会儿了!”然后不由分说地向着一处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