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深處,靈力暴鳴激射,狂暴的劍氣狠狠殺向石壁之上,與練習劍術毫無關係,只為發泄。
歲雪遠遠地感受到了震盪暴虐的劍氣,略有意外,轉身就走。
沈紓星聽?見動靜,收劍回身,目光追向消失在黑暗中的裙擺一角,揚聲喊:「歲雪。」
歲雪走快幾步,燈籠下?綴著的流蘇因她邁步的幅度變大而劇烈擺動,卻被闊步追上來的人拉住了衣袖,待她回頭?,那隻手才鬆開。
沈紓星身姿挺拔,燈火映照之下?的五官更加深邃,迫人的英俊,讓人無法?不去看他?的臉。
歲雪安靜地看著沈紓星,他?的眼中除了深深的後悔,還有別的情緒被克制著,如同?浪潮般翻湧上來,又瞬間沉寂下?去,讓她看不明白。
他?與她對視良久,最終垂眸道:「在海底遺址,是我?有錯,不該對你不管不顧,讓你被關付秋的囚蛛所困。」
如果他?沒有讓歲雪被關付秋帶走,沒有耽誤那麼長一段時間,他?們肯定已經在海底遺址開啟自毀之前到了天命棋。
而現在,那些無主?的東西都因為海底遺址的自毀而泯滅,即便?天命棋有可?能是為數不多的倖存之物?,再進海底遺址去取它,已經沒有了意義。
海底遺址的修復需要二十年以上,唯有修復成功,才會再次開啟。
二十年前,等不了。
歲雪看上去根本不介意,慢條斯理?道:「要求自己時刻顧及到別人,未免太嚴苛了,沈紓星,你不需要道歉。況且我?毫髮未損,你應該誇我?有長進。」
燈籠中的燭火越發微弱,歲雪瞄了一眼,繼續往外走去。
沈紓星沒有多想,走快一步,擋在歲雪前面將她攔下?,明明不知道如何面對她,卻又不想讓她離開。
歲雪疑惑地看著面前紋絲不動卻沉默不語的人,歪頭?示意還有什麼事情嗎?
沈紓星想了想,說:「囚蛛的毒,山令尊者想辦法?替你解了嗎?」
「還沒來得及告訴師尊呢,怕他?擔心。等空了我?會去找醫家的長老。」歲雪抬手掩唇,打了個?呵欠,試探著往外挪了一步,「沈紓星,我?想回去睡覺了,你不用送我?。」
沈紓星沒再攔她,任她從自己身邊繞過,走向洞外的月色,眉頭?蹙起。
她在躲他?。
試煉結束之後的醫館總是人滿為患,殷珞從醫館回到弟子客舍時已經很晚了,輕手輕腳推開房門時,卻見歲雪還沒睡,右手支著腦袋坐在燈下?,專注地看著什麼東西。
殷珞把劍放在桌上,打水洗漱,抽空和歲雪說話:「山令尊者對你真好,親自來試煉之地救自己的徒弟,他?恐怕是第一人。」
「是挺好。」歲雪承認,但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她翻了翻放在面前的書,突然想起殷珞經過神兵考驗之後,多少認得一些影族的文字,就準備把書本合起來。
殷珞的目光已經從她翻開的書頁上掃過,露出?了幾分驚訝。
歲雪索性不再遮掩,以免讓人覺得可?疑。
她捧著臉,期待又神秘兮兮地問:「殷珞,你認不認得影族的文字?」
殷珞點點頭?,想了想,又有幾分猶豫。
「離開神兵挑戰許久,之後也再沒見過影族的文字,我?不太確定。我?試試吧。」她擦乾雙手,走過來坐下?,接過歲雪遞來的書卷翻開,「是在無盡海里拿到的嗎?」
「是呀,無盡海居然有影族的東西,真是奇怪。」歲雪歪頭?枕著交疊在桌上的雙手,顯得有幾分百無聊賴的意思,「只希望它是有用的東西,不然海底遺址算是白去了。」
殷珞湊過腦袋,壓低聲音說:「聽?說今日就是因為海底遺址里出?現了影族的東西,才引發海底遺址開啟了自毀。」
歲雪揚起頭?朝她看來。
殷珞手指點了點厚厚的書卷,猜測道:「但應該不是因為你這?個?。它只是一本普通的術法?書,裡面記錄的是修行者入門時學?的東西。」她倒著往回翻了翻已經看過了那十幾頁,「至少前面這?些都是。」
這?本書歲雪已翻看了大半,的確如殷珞所說。
歲雪拖長尾音啊了一聲,十分失望的模樣,將書卷合上,放進珍靈盒中:「還以為會有什麼特別的信息,那我?還是找時間把它上交給學?院處理?好了。」
她轉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入睡之前,拿出?寸心簡看了看,目光快掃過一天未讀的傳文,突然停頓在其中一條。
「微生大人給小姐傳了一封急信,盼小姐早日來我?這?里取。」
。
月光穿過窗戶灑落在床角,江妄放下?衣袖,將手臂上的月牙印記遮住。
閉上眼睛,在海底遺址中的所見之事一遍遍重現在腦海中,無一處細節遺漏。
奇怪,得知了自己是影族之人後,竟然沒有一絲擔心被人識破身份的恐慌,或者對這?個?身份的厭惡。
相反的,心裡豁然開朗了幾分,自己終於找到了歸屬,並非是這?世上無數來歷不明,沒有過往,無親無故之人中的一個?。
甚至還很喜歡那份力量。
因為觸摸到那支斷箭,身體裡被激發的那一股力量讓他?得以見到祖輩的過往,他?無比驚訝於自己竟然是影族皇室的後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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