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比她想象中年轻许多,眉眼之间含着风情,俊而不媚,正是时下姑娘们最喜欢的偏偏少年郎。
这长相与她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样。
他应该更像狐狸才对。
她这副看着人不眨眼的模样,凌墨尘倒是熟悉,见她迟迟没有反应,轻声一笑,问她:“如何?后悔还来得及。”
“可惜了。”
凌墨尘眉尾一扬。
沈明酥收回目光,“可惜这么一张脸,装着的是九曲十八弯,和我走的路不同。”
凌墨尘愣了愣,突然笑了起来,不慎蹦到了伤口,腹部又开始渗出血迹。
沈明酥生怕他再笑下去,自己白费了功夫,不敢再同他说话,起身把面具给他搁在枕头边,拉了另一张胡床过来,安置在了他对面,自己躺上去,“不早了,国师早些歇息,实在疼得受不了了就叫我。”
折腾了这大半夜,沈明酥也困了,正是迷迷糊糊之际,突然又听他问了一回:“你为何要救我?”
他指的是今夜她听到了自己和梁馀的谈话,知道自己在利用她,她完全可以自己一个人走,那把火没必要放。
沈明酥似乎睡着了,没答。
为何,可能是因为他的那颗药丸吧。至少那一刻,他是真心在救她。
即便知道两人将来道不同不相为谋,但她此时,没把他当成是自己的敌人。
他需要她。
她也需要他。
—
临近黎明时,凌墨尘烧了一场,昏昏沉沉跌入了梦境。
长空婚暝,寒云浓稠,他跪在漫天雪地里,看着那道紧闭的门扇,声声哀求,“阿爹阿娘,我不想离开你们,我谁也不是,我就是你们的儿子”
可白雪淋白了他的发,压垮了他的肩头,那道门始终没有打开。
雪化了,他又站在一场七月的雨里,昔日那个让他骑在肩膀上的男人,跪在他跟前的雨中,捧着一罐骨灰,同他道:“她死了。”
“陛下,你还记得先帝和娘娘的样子吗。”
“不知道。”他不知道记不记得,但他知道那个坐在灯下为他缝衣,总问他‘务观,累不累’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您必须记得,昌都的消息传来时,先帝实则还有选择,但先帝却选择了死守青州,他说,他乃大邺的君主,不能拿百姓的性命去堆砌他的皇位,大邺的敌人永远只有胡人,他相信赵良岳同他也一样,他不会背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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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里话《见月》
【女主篇】
从渭河畔被他救起,到抱素楼中被他教授文武,再到未央宫中被他扶上帝座,以及后来他助我平世家定疆土,世人都道,他是我的一枚护身符。
我也曾这般认为,却在多年后恍然,他要护的从来不止一个我,他的眼里有远比我更重要的东西,名声,礼法,道义……隐隐作了他人手中刀。
我可以没有护身符,但我不能让旁人握着一把随时可能捅向的我的刀。
所以那一日,我弃符断刀,不再要他。
【男主篇】
这一生,我曾被她敬过,爱过,依赖过。
也曾被她在明堂高台中囚禁过,镣铐加身摧眉折腰;
也曾被她在朝堂上设计过,律法施压罪名莫须有;
也曾被她在天下黎民前放逐过,身败名裂不堪回首。
我面目全非地回来,满心想要一雪前耻,然不过是连自己都不敢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