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事的,去其他丫鬟姐姐那里打听,王妃显然没有下封口的命令,半响,她回来了,于是丫鬟们凑一堆儿,你推我挤地头碰头,“诶,琥珀前些天不是病了吗?烧的厉害,也不肯买竹清的药,就自己吃了一些混的汤药,结果高烧之后,醒过来就变得很奇怪。”
“又是嚷嚷什么穿越,又是说自己是话本子的女主角,还瞧不起暖春姐姐她们,做活都没有了规矩。”
“姐姐们想着她高烧,烧糊涂了,也没上报给陈嬷嬷,哪想她会做出这样的事。”
竹清一惊,穿越?跟她一样,不过这结果,真是蠢透了。
也不想想是什么身份,若是国色天香,琥珀早就当侍妾了,可琥珀相貌平平,没有张好脸皮,又怎么能让主子看上?
第二日,风雪停了,只余下依旧呼啸冷冽的寒风,冻的人瑟瑟发抖。
“竹清姐姐,我给你倒水,你歇着。”尘音抢走竹清手上的桶,尘心则是拿着湿抹布擦拭起抄手游廊了。
自从得了王妃两次赏赐,她们便商量,把竹清的差事从扫走道换成了擦洗游廊,因背风的缘故,这里暖和了许多,只是一暖和,手上的冻疮就全部浮现了出来,又疼又痒。
这也是不可避免的,扫地总得露出手,也就只有手是遭殃了的。
见竹清挠着手指,尘音放下一桶水,“竹清姐姐,你是痒吗?我那有冻疮药,回去找给你。”
尘音与竹溪有些相像,都是圆脸,只不过话不多,唯有在竹清和尘心面前才活泼一些。
“好。”竹清点头。
要了冻疮药,尘心和尘音内心的不安才能少一点,也是拉进关系的一种表现。
“竹清,竹清。”收夜香的晚秋从红柱后探个头出来,竹清瞧了瞧离她比较远的两个人,起身与晚秋一同躲在柱子后面。
“你要我帮你打听的事情,有眉目了。”晚秋低声说。
她在府里各院穿梭着收夜香,自然能瞧见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于是竹清就请她帮个忙。
晚秋说道:“我打听到了,侧妃身边的香薰是由身边的翠兰打理的,偏这个翠兰喜欢偷懒,这事一般都放给一个小丫鬟做的,你猜这个小丫鬟是什么人?”
“什么人?”竹清捧哏。
“她与刘侍妾的管事嬷嬷有亲缘关系,是姑侄。”
初初知道时,晚秋也震惊了,这种沾亲带故的关系,一般主子都不会用的,侧妃真是心宽善良!
像王妃身边的人,都是带进来的陪嫁,能进房伺候的,都是顶顶信任的人。
她有些兴奋地八卦道:“不过,听说她们是后边才认亲的,当初王妃和侧妃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她们认亲了也是很低调,这才没引起注意呢。不然王妃容不下她们的。”
侧妃怀孕了,给她服侍的人就多了几个,进院前也是要查身世清不清白、做事伶不伶俐的。
竹清挑眉,不愧是因为过于碎嘴子被贬为收夜香的,晚秋这收集消息的能力,厉害啊!
“竹清,你打听这个做什么?”晚秋问,她只负责问清这些事情,但是脑瓜子里无法想明白这些有什么关联,哪怕知道了有这么一个人伺候侧妃,她也不会想到,会有人害侧妃。
“没什么,你没有和别人说吧?”竹清问。
“没有,哪能,我只和你说。”晚秋笑起来,她自从被贬,还是收夜香这样的活,其他人都不愿意亲近她了,还欺负她,也就是竹清不嫌弃她身上的骚味。
这次打听也是明里暗里,花了二十多天呢!
“你先回去吧,喏,这是答应给你的半吊钱,今天厨房有烤乳鸽,我给你留两个。”竹清说,晚秋的干娘也得给一个。
“诶好,记得再来找我说话。”晚秋也没有数半吊钱,直接放进荷包里,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她喜欢竹清,说话做事有章程,最重要的是,她找她做事,是实打实地给银钱,第一次见她,眼里没有瞧不起,还给她倒了一杯刚好入口的热水呢!
能赚银钱,还不会暗中鄙夷她,多好呀!
竹清自然知道晚秋为什么这样热络,她签的是卖身契,想攒钱赎身,这不,先前自己一找她,她就赶忙应下了。
王府的下人们自有一套小人物的生存办法,竹清适应得十分迅速。
第004章繁秋的善意
竹清坐回避风的地方,细细思索打探到的消息,刘侍妾么,是宫中赐给雍王教导他周公之礼的女人,一开始是通房,后边抬成了侍妾,在雍王妃和侧妃还没进府的时候,也很是得过一段时间的宠爱,后面逐渐失宠了,也就巴结王妃,下雨下冰雹都不耽搁她给王妃请安。
更重要的是,她生了一个女儿,是雍王的长女,也是王府中唯一一个孩子,如今三岁多了。
如果是她想害侧妃,也有理由,不管侧妃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身份都比她的女儿尊贵,她能不着急吗?
侧妃还没有孕时,她凭借着女儿也能让王爷去她那里几天,这会儿几天都没有了。
这几天因为侧妃身体不适,请了好几次府医和外头的大夫来看,都没有诊出什么,王妃开了自己的库房,流水似的送补品给侧妃。
看起来,不像是王妃下的手。
“王妃,竹清求见您呢。”绘夏进门福身。
王妃视线不离手上的账簿,漫不经心地问道:“什么事?”
绘夏神色凝重,“她说是关于方侧妃身孕的,得当面和王妃禀告。”她知道王妃对于方侧妃这一胎看重,眼下有人要害她,王妃定会很恼怒。
门嘎吱一声关上,暖春和绘夏挥退守着门口的小丫鬟们,亲自看着。
屋内,竹清正跪在中间,听着上头王妃蕴含怒意地问她,“你说的可是真的?”
“奴婢不敢欺骗王妃,那味道虽然淡,但的确是麝香。”竹清说。
雍王妃这回可算是气急攻心了,她知道竹清不敢骗她,也忽然明白,这些天方侧妃屡屡不适是什么原因了。
她一拍桌子,手上通透的玉镯便随着力度四分五散,“哪个敢在王府里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