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姐夫对这块……有经验吗?在哪里开?”
“他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只让我准备出来四十万就好。我哪里有四十万?金店前阵子出事,已经搭里不少钱,现在,钱除了交租,又都压在货上……”
除晞沉默。连瑶原是被逼着来向她借钱,可她一个刚毕业的穷学生怎么可能掏出四十万!除了……向间接除正广借。
连瑶压低声音,看着门口,说:“末末,我来也做做样子而已,你只说没有就行了!”
“可是他们让你来的意思,一定是想我向……我爸那儿拿。”
连瑶坚决地摇头:“你管他呢!如果你姐夫又赔了钱怎么办?虽然对你爸来说,这点钱不算什么,也不可能管你要钱……但是——”
是的,就算她借来钱,去向无踪影,除正广也不可能向她要钱,而且,这份钱在连瑶婆婆眼里,肯定又是除正广该给的,因为阿姨一家养了她十几年,除正广却没掏过一分钱,现在拿出钱来给连瑶婆家用,就算将来欠黄了,除正广也要不出口。
除晞说:“姐……你别着急,我考虑考虑,再问问我爸那边。能帮的,我一定帮。”
连瑶矛盾不已,不好意思抬头,只说了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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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纪少徵回来,见除晞闷闷不乐,心觉不对,二人吃饭时,纪少徵夹了她最爱吃的带鱼,小心翼翼剥了刺,把煎得金黄的鱼肉剔下来,放进她碗里:“小馋猫怎么了?连鱼都不吃了?”
除晞食不下咽,勉强捧纪少徵的场,吃了口,而后筷子一下下捅着米饭,还是吃不下。
纪少徵拿过她的筷子,拉她双手,他似乎忍受不了她拖拉闷郁的性子:“好了,不要吃了,告诉我谁来过?发生什么事?”
“你知道有人……来过?”
“冰箱里的水果比我走时多了几样,不可能是你下楼买的。”
除晞抿了抿嘴唇:“十六叔,你为什么不去当侦探呢?”
纪少徵笑:“依照我们国家的法律,私家侦探只能行使普通公民的知情权,不被允许获得群众信息,最常接到的工作无外乎调查婚,外,情,你觉得我会被浪费吗?”
他见识比她广,性格比她沉稳,心思比她细腻,除晞争不过:“是……是我表姐和她婆婆。”
大概已被纪少徵猜中,他不意外地点头:“什么事?关于钱?多少?”
“唔……是,想向我借四十万。”
纪少徵刻意强调:“向你借、四十万?”
除晞垂头:“你明知道的,是想让我向我爸借。”
纪少徵耐心说:“你怎么样打算的?”
除晞讷讷摇头:“我……我不想欠他的。我爸,我不想再欠他……因为我不可能事事如他意。这个房子,已是我的极限,他答应不会逼我去他公司,去见他老婆和儿女,我才住进来。所以……如果不是因为我本身,而发生了金钱的关系,我——”
她一脸难色,皱着眉头,仿佛遇到了天大的困境,无比纠结,连他满头大汗煎的带鱼都不吃了。
纪少徵看着她,好笑又心疼,沉声打断道:“除晞,四十万,我借你。但是,你现在必须好好吃饭。”
花的嫁纱(2)
花的嫁纱(2)
花的嫁纱(2)
除晞完全没想到纪少徵会这样说,而且神情和语气是如此轻松。
想了想,也合情理,他们来自不同的世界,他怎么会能体会到四十万对于工薪阶层家庭意味着什么?泊淳分分钟上万元入账,而对于阿姨家,一年最多四五万的收入,四十万,够她们不吃不喝攒上十年……
除晞掌心潮湿起来,低下头,缓缓抽回手:“十六叔,我对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要你的钱……”
纪少徵望着她的发顶,浓黑的发丝在昏黄温馨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晕圈。
他靠近些她:“我当然知道。可是,这却是现在解决你困境的最好办法。你不必觉得欠了你父亲什么,还可以帮助你表姐——”
除晞态度坚决地摇头:“不,不行!”
“为什么?”
“那不一样……向你借,和向我爸借是两回事!我爸二十多年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我表姐的婆家正因为这点,才让表姐找我去向爸爸借钱……不过,是是非非,终究是我们自己家的事……如果这四十万是你拿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纪少徵淡笑,像在夸奖只懂事的小宠物,揉了揉她的脑袋:“看来你并不是完全理不清状况。除晞,我这么做,只是为了你,你、而已。我不想看见你在中间为难。其他的,我没有顾虑。”
除晞咬着嘴唇不说话。
“看着我……”纪少徵抬起她下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除晞的心柔软下来,面前这一双深潭般的眼眸,真挚得让人无法拒绝。
她依言望着他:“我明白……但……你、你的钱,他们应该不会要。”
纪少徵思忖半响,斟酌一番道:“除晞,我不想离间你们家人之间的关系……你不妨拿这四十万给他们,如果你表姐夫是做生意急需,我想无论是谁的钱,他们都会拿的。”
除晞难以启齿:“可是……他们真的……不还呢?”
纪少徵:“我不是说过,我没有其他顾虑吗?”
除晞得到了确认,他愿意为了让她不必左右为难,不在乎这四十万是否能归还。
除晞考虑响久,好像一下子开了窍,严肃脸说:“好,他们不还的话,当我欠你的好吗?我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