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胡扯!怎么可能,我再恨,再生气,我也不敢杀人啊!&rdo;
赵龙被陆婉语气吓得在约束椅子上疯狂晃动:&ldo;警察大美女,我真的没杀人啊,我看到你害怕,是因为我今天确实去了窦芷晴家里,晚上的时候又听见这个女的死了,你们肯定怀疑我&rdo;
陆婉眉梢微挑,坐回椅子上,环手抱在身前:&ldo;继续说。&rdo;
&ldo;那户人家前两天就有个快递了,本来都是丢在驿站的发个取件码,来拿就行了,但是偏偏这女的昨天晚上的时候给我们站点联系,说要送货上门,我本来看到又是那个女的家里的门牌号,我都不愿意去送,但是没办法啊,派件员就是我,对了,我当时还跟我们负责人说,能不能不去,我真不想去,你可以去查的。&rdo;
&ldo;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们警察会去查证的,你只要老老实实的交代就行了,敢撒谎。&rdo;陆婉故意加重语气说道:&ldo;也是犯法的哦。&rdo;
赵龙吓得坐直身体:&ldo;我绝对没撒谎,我发誓!当时我就拿着快递去了,结果踹…&rdo;他挠了挠鼻子继续说:&ldo;是敲了好久的门,都没人给我开门,我就回去了,后面还有好多快递等着我整理呢。&rdo;
陆婉追问:&ldo;你在窦芷晴家门口呆了多久,有没有人看见?&rdo;
赵龙说:&ldo;没多长时间,也就七八分钟吧,我本来想着一气之下就把快递丢她门口得了,但是转念一想,东西也不小,搞不好是个电器,丢了的话,要是又被投诉了呢&rdo;
&ldo;快递呢?&rdo;
&ldo;带回驿站了。&rdo;
&ldo;那你几点回去的?&rdo;
&ldo;这个真不记得了。&rdo;
陆婉默默咬牙,这段审讯没得出什么有用的讯息,尤其是她已经前面几分钟前和驿站的负责人问过了,确实没人留意赵龙几点回来的。
这个是关键问题。
回来的时间不好确定,根据现场的那个闹钟停留在9:40分。
如果赵龙是在这个时间节点之前回去的,还有可能洗脱嫌疑,但是现在就很棘手,很多物证痕检部门那边都还在逐一检查中。
&ldo;问他,昨天晚上窦芷晴几点打的电话给驿站,要求他送货上门的。&rdo;
陆婉听到董昱的指令后立刻复述了问题。
赵龙想了想说:&ldo;真不记得,反正肯定是天黑之后了,当时我拉着快递回去,然后负责人就跟我说,那户人家打电话来,要求我送货上门,还说只有九点有空,我能怎么办、只有送了,不然再吃个投诉。&rdo;
&ldo;拘留他48小时,等候提审。&rdo;董昱说完就摘下耳机走出观察室。
窦芷晴的死亡,几乎让她的家人崩溃,老两口和吕轩,都哭的撕心裂肺,反倒是窦志城现在出奇的镇定,但是董昱知道这是在极力克制自己。
董昱自掏腰包在分局门口订了几个房间,让同僚安排他们住在附近,方便能及时知道案子的进展。
&ldo;审讯完了,目前还要等陈主任那边明天给结果。&rdo;
电话那边的窦志城坐在酒店的床边,嘶哑道:&ldo;死亡时间确定了吗?&rdo;
&ldo;没有,目前就是这个很难判定,法医预估的死亡时间是早上六点,但是现场发现了一个闹钟,时间定在九点四十。&rdo;董昱回答。
这个结论,窦志城自然明白。
很多案发现场的钟表停顿的时间都是最好的时间证明,尤其这是一场劫杀案,&lso;凶手&rso;入室抢劫,摔坏闹钟,合情合理。
只是根据法医的尸检报告,又有冲突。
虽然证物的可信度更高,但是董昱总觉得有什么是自己遗漏的。
&ldo;窦志城,放心,我肯定会还给你妹妹一个真相。&rdo;
&ldo;我信你,董队,你也别太累了,还要等明天痕检和尸体理化结果,休息几个小时吧,别累坏了身体,没人给我真相了。&rdo;
&ldo;嗯,&rdo;董昱刚想挂断电话,看到远处走廊陆婉带着刑警押着赵龙,忽然想起什么,却没开口问,转移话题说道:&ldo;好好照顾你爸妈,我先挂了。&rdo;
&ldo;谢了,还给我们开了房间,我先去找吕轩和我爸妈了。&rdo;
嘟嘟‐‐
电话挂断,董昱站在原地,右手握成拳头,微微抬起至自己下巴的位置,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地撞击着自己下颚处。
这是他惯用的陷入思考的动作。
法医的给出的预估死亡时间是早上六点,但是偏偏现场有个闹钟,干扰了判断,还有这个赵龙,为什么就那么巧合的约好今天送货上门,仇杀?
回去的时间无法判定,这点也追加了赵龙的嫌疑。
可是在审讯的时候,他回答的那副样子,又和董昱判断的人格没有出入,如果真的是装出来的,那倒真是影帝了。
半小时后,
武庆市半夜忽然起了大风,短短几分钟内,狂风袭来,呼啸着穿过大街小巷,树枝在风中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银色路虎打着双闪停在路边。
董昱顶着阻力朝着一家24小时营业的药房走去。
头顶之上的天空格外阴沉,乌云密布,风流携带着闷热窒息的空气,一路呼啸离去,涌入不远处的柏悦公馆小区,半关着的阳台落地窗…
凌弈赤着脚站在沙发旁边的地毯上,仍由灌入这间房间的夜风吹着自己生病的身体,却丝毫没有打算去关上窗户的意思。
咳咳‐‐
发出几声急促且剧烈的咳嗽,甚至让自己视线都有些恍惚,少顷,他抬眼盯着落地窗外的夜色,于黑暗中那股恐怖的桎梏牢牢的包裹了自己的身躯。
凌弈好像能在耳边呼啸的风声中听见15岁的自己绝望的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