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车又开?远了一段,这是美食软件上显示的?最?后一家10点?半还在营业的?港式餐厅,好在他运气还不错,哪怕跑了小半个南城,但还是买到一杯她想喝的?冻柠茶。
池昭回去时,江怀序的?蛋糕一口都还没有动。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不吃?”
“想等?你?回来一起吃。”
池昭把?保温袋里的?饮料拿出来,因为距离有些远,夏天又热,杯壁上已经氤氲出一颗颗小水珠,打印出来贴在杯子上的?标签纸已经有些字迹不清,里面的?冰块也化了大?半,他有些无奈:“都化了啊-”
话音未落,江怀序扑上去用?力的?抱住他。
冻柠茶配栗子红茶蛋糕,是外婆才会买的?搭配。
她小学那会正是爸爸妈妈工作最?忙的?时候,基本节假日都是在外婆家过的?,每次她一哭闹,外婆就带她去家门口的?蛋糕店。
老板是香港人,却因为爱人来了内地,他不会做蛋糕,只?会做冻柠茶,所以无论是谁买了他爱人的?蛋糕,他都会送一杯冻柠茶,这样的?吃法,她一吃就吃到高中。
自外婆走?后,她很久都没有再吃过这两样东西,说来奇怪,明明是很平常的?东西,但就是总碰不上面,过了这么久,城东的?栗子红茶千层才终于碰上了城西的?冻柠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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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江怀序和导师见完面后也没有在南城多逗留,有池昭在,就没必要非等?着卡着时间的?高铁了。
车开?到江城市区时,池昭问:“要不要去看看陈奶奶。”
江怀序点?点?头,自从陈奶奶和王满搬来市区后,她只?是偶尔跟着池昭来看看他们,到现在也有大?半个月没见了。
而且,陈奶奶还不知道他们在一起了呢。
不管怎么样,在池昭眼里,他是把?陈奶奶当亲人的?。
“在前面的?花店停一下吧。”
池昭听话的?把?车停下,毕竟江怀序每次去见陈奶奶都会带点?东西,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只?是在她买完花、水果和牛奶后,在电梯里,她又掏出一只?口红对着电梯一侧的?镜子很紧张地补了起来,池昭才觉得有些好笑:“又不是第?一次来,今天怎么这么隆重。”
“你?不懂!”江怀序看着抱着一束百合,提着一个果篮,拎着一箱牛奶的?池昭,小小地瞪了他一眼。
站在门口,江怀序接过池昭怀里的?花,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是第?一次来,之前来的?是江怀序,今天来的?是昭昭的?女?朋友。”
说完,在他缓缓亮起的?目光中拉住了那只?空着的?手。
镯子
大门被拉开。
陈奶奶看着门前的两人,笑得一脸慈祥:“昭昭和小序来了呀,快进来快进来。”
见两人脸红红的站在门前一动不动,她视线下移,忽然落在他们紧扣的手上,陈奶奶眼里一亮,这?下真?是笑容连收都收不住了:“哎呀,你们,哎呀,太好了太好了。”
陈奶奶来不及招待池昭,让他自己?坐着,迫不及待地将江怀序拉到房间里。
她从衣柜最?里层的抽屉里拿出来一只翠绿的镯子?,不容她推辞地套到了她的手上。
“在我们这?,姑娘家第一次上门,是要给镯子?的。”
“这?是她妈妈在昭昭出生?那年就给他准备好的,这?么多年了,终于是送出去了,我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陈奶奶那双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看着江怀序,眼底还泛着泪光。
真?好,她的昭昭,苦了这?么多年,今后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脑梗还是给陈奶奶留下了后遗症,那双原本拿得起最?精细绣针的手,现在搭在她的手掌上还能?感受到细微的震颤。
江怀序看着那枚被套在自己?腕子?上的镯子?,心口一荡,像是被他素未谋面的母亲轻轻地摸牵住了手。
陈奶奶高兴,非要给他们七七整理做饭,拦都拦不住,两个人在陈奶奶家吃完晚饭后,陈奶奶还特意拄着拐杖下楼送他们。
城里虽然好,但?毕竟不是她生?长的地方,王满平常住校,只有周末才能?回来一趟,池昭也会尽量一周来看她几次,但?终究还是有些寂寞。
车子?离开时带起来一阵风,陈奶奶看着天上落下了第一片梧桐叶,叹了口气,立秋了。
车在路口的红灯处停下,池昭拉起她带着镯子?的那只手,他看一晚上了,碧绿的镯子?套在她纤细素白的手腕上说?不出的好看,一整个晚上都勾得他胸口发烫。
车里的光线昏暗,池昭的目光却亮得发烫:“戴上这?个,可就真?的要嫁给我了。”
远处有车灯亮起,猝不及防的照亮她隐在黑暗中的侧脸,江怀序将头转过?去,认真?地看向?他:“好啊,那我就等着你来娶我。”
他浑身上下的血液都泛起细密的酸意,曾经少年时就种下的青涩情愫在经年的浇灌下早已生?根发芽,在他心脏中纠缠盘绕,如果有人能?窥见他19岁到26岁所有的情感,就能?发现上面大大小小的写?满了“江怀序”三个字。
多年夙愿仿佛在此刻成真?,他说?不上来是笃定的幸福感更多,还是恐慌眼前的美好只是昙花一现更多。
他只知道他想吻她。
灯由红转绿,车后传来催促的鸣笛声,他思绪停下,踩下油门。
车开到院子?门口,江怀序已经睡熟了,她半边脸颊都掩在黑发里,他以手做梳,将她的头发向?后梳头去,用目光细细描摹着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