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烧了。
她在雨里淋了接近一个晚上,又穿着湿衣服度过了两天。即使昨晚雁争强制给她换了衣服喂她喝了姜茶吃了药,她还是烧了。
且来势汹汹,温度直逼四十度。
她烧得满脸通红,不住梦呓。身上一阵一阵冒虚汗。打了好几针退烧针却还是不见退烧。
雁争看着她一边梦呓一边流着泪喊爷爷的样子,肉眼可见地暴躁起来。
他的伤口也还在疼,陪着姜岁守了一个晚上,伤口有些恶化。
但这恶化的伤没能让雁争痛楚,反而激了他心底的暴虐因子。
他把姜岁的手臂放进被子里,又替她掖好被子。
然后,脸色阴沉地带着谢流和吴行往外走。
医院十楼的楼梯间。私人医院的隔音非常好,关上门,往来声音,便全部隔绝。
雁争一进楼梯间,便反身狠狠一脚,将跟在身后的吴行踹翻在地。雁争用了十成十的力,吴行没站稳,直接从楼梯间滚下去,手臂出“咔嚓”的错位声。
他在阶梯下痛苦地叫出声,却一刻都不敢耽误,忙爬起来重新爬到雁争脚下求饶。
雁争却没再管他,面对着身边一言不的谢流,额上,颈上青筋暴起。又一脚,将他踹得跪在地上。
“呃。”谢流吃痛地闷哼,却咬着牙,死死不吭声。
“谢流,我竟然不知道,你的办事能力已经差到如此地步了。”不过是让他查几个欺负姜岁的喽啰而已,这种小事都办不好,居然还能让姜岁的爷爷出事。
雁争简直压不住自己心底的杀意。偏头摸了摸鼻翼,抬腿又是一脚,踹进他的心窝。
谢流被踹得偏到墙根,半天没爬起来。只是闷咳,咳嗽中有浓重的血腥气。
雁争自打知道姜岁爷爷出事,就一直憋着一股火。他不管不顾疯好几年了。这几年,整个京市知道他的人都知道他是活阎王,没人敢招惹他。可现在,居然有人敢在他放进心上的人。
那蔓延的杀意,如同野草一般疯长。被死死压抑住的邪念疯狂滋生。那些年在心底啃噬他的恶鬼不住叫嚣,他几乎丧失理智。
“谢流,你是知道我对她的态度的,赶紧去给老子查。再这么无能,老子废了你!”
谢流疼得有些站不起来,但是他还是强迫自己端端正正爬起来站在雁争面前,鞠躬:“属下知错。”
他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刻,甚至,他其实是盼着这一刻的。对于姜岁,他也有愧疚。如果,他将雁争交代的到底哪些人在欺负姜岁查清楚,今天的事,也许可以避免。
可他没有,他甚至没有放在心上。
谢流弯着腰,狠狠闭上眼睛,脑海中,却怎么也挥之不去姜岁哭泣的脸-
谢流和吴行走后,雁争一个人,待在楼梯间。
刚刚用劲太过,缝合的伤口裂开了,一阵阵痛意咬噬着神经。他没管,指尖一点猩红,他在抽烟。
雁争其实是不怎么抽烟的,他对烟没有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