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冬霓扯起一边嘴角:“丢失了哪部分的记忆?”
张旬说起来也有些苦恼似的:“没有规律,很零碎,有些近期的,有些以前的,以前的记忆丢失得比较多。”
蒋冬霓:“哦?恢复不了了?”
“有可能恢复,但医生也不能确定。”张旬说,“但有和之前的朋友见面,一开始也不记得,但聊了聊之后,能够想起来一些。”
蒋冬霓“呵呵”笑了一声,张旬也笑,却是轻松的仿佛卸下了重担一般,“所以昨天晚上你会帮我……你为什么不说呢?”
这一问,蒋冬霓又失语了,“……我以为你不记得我了。”
张旬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只是……”
蒋冬霓:“我们两个本来也不熟。”
张旬顿时没了话,若有所思。
蒋冬霓抽回活页册要塞回箱子,张旬拉住了她的手,意识到不妥立刻松了开。
“……我能再看下吗?”他问。
蒋冬霓看着他,高中时他与她说的那几句话,好像也是这样真诚的语气,但正经到看不出他本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彼时三周面对面相处的尴尬、他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背地里的流言蜚语,还有他们擦身而过的瞬间——往事或如烟,轻飘飘的,但烟凝成云、云积成雨,最后水滴石穿,一点一滴,烙下微小却深刻的痕迹。
蒋冬霓忽然想,即使张旬记得她,他还会记得她什么呢?
她的手背还残留着他指尖拂过的触感。
不过这幅画,没什么不能给他看的。
她向来很大度。
张旬重新翻开册子,看到右下角的分数和签名,问:“高二的美术课?”
“嗯。”
“为什么画的是我?”
这句话就有点张旬以前的风格了,蒋冬霓淡淡道:“当时老师选了你上台当模特。”
“……这样吗?”张旬似想象着当时的画面有点害羞,蒋冬霓见鬼一样看着他。
张旬说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蒋冬霓说:“是吗?你还记得高中什么事情?”
“你这么问,我一下子也想不起来什么事情……”张旬回忆道,“我记得我高考的时候生病了。”
蒋冬霓:“……”
“人呢,你还记得谁?”
张旬报了几个高中老师的名字,还有几个蒋冬霓不认识的名字,“我们高中是不是每年都会换一次班级?我们是只有高二同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