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机铃声响了,是张旬打来的电话,大概是张旬知道她要回家但看她一直没回来才打来的。
想起上回在?许景恺妹妹工作室里听到的八卦,许景恺因为知道张旬吧?考虑到有暴露自己有室友——且室友是张旬的风险,蒋冬霓挂掉了电话,给张旬发消息:我直接去吃饭了。
聊天框正上方断断续续地显示正在?输入中,最后张旬发来消息:好的。
“广告电话吗?”许景恺问。
蒋冬霓不想多说解释,便直接点头。
广播主持人在?分享近日乐坛动态,某歌手过段时间要来他?们这儿开?演唱会,挺稀罕,许景恺问她感?不感?兴趣,蒋冬霓摇头,她不怎么听这位歌手的歌,就不凑热闹了,许景恺说有空的话还是可?以去?现场感?受下气氛,如果他?朋友能有多余的票,他?送她一张。
蒋冬霓感?慨:“你朋友好多啊。”
许景恺笑:“其实就那几个。”
蒋冬霓想起他?之?前说自己?刚才国外回来不久,“你接下来打算在?国内定居吗还是?”
许景恺说:“前些年在?国外的工作机会比较多,但如果合适的话,会想国内稳定下来。”
“世界各地地跑感?觉很爽诶,不过是不是也很危险,我?看到你还有去?非洲拍狮子。”
“会有危险,但会做好安全防护措施,而且,”许景恺说,“蹲守好几天,你看到狮子那双眼睛和你的镜头面对面的时候,会有死?而无憾的感?觉。”
蒋冬霓想象许景恺形容的画面,悄悄倒吸一口冷气,“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冒险派。”
许景恺笑起来:“开?玩笑,就那样死?了也太倒霉了。”
一路聊到下车,到了一家很有氛围情调的异国料理餐厅,绿色的芭蕉叶后,驻唱歌手慵懒低唱。服务员领他?们入座后,蒋冬霓和许景恺聊得内容就更轻松广泛了。
许景恺对她画的画的欣赏远超于蒋冬霓的想象,“说实话,我?一直在?等你更新朋友圈。”
“真的假的?”
“真的。”许景恺说。
他?觉得那几幅小画很有儿童绘本的风格,温馨可?爱,得知蒋冬霓上一份工作就是在?相关的公?司,他?问:“没想过出书吗?”
蒋冬霓微顿,咬了口牛小排,“想过。”
结果是没有出版。
她看许景恺可?惜的表情,“你可?别?说你有个出版社的朋友。”
许景恺被打趣得有点不好意思,“没有没有,不过我?想,你会有机会的。”
蒋冬霓笑一笑,不置可?否。
算是奢望吗?算吧,但像现在?这样没有功利心地画点小画,只要严叔廖姨和严悦都喜欢,对店铺有任何一点作用,她就心满意足了。
应聘乐乐烘焙大概是她从石头花离职的第五个月,陷入瓶颈期的第三个月。
她闻到刚出炉的面包的香气,对甜食无感?却鬼使神差走进店里。开?放式的后厨房,胖胖的叔叔在?揉面包,个子小小但肩宽宽的阿姨探出门帘:“小姑娘,买面包吗?刚出炉的芋泥面包,要不要试试?”
严悦后来和她说,“姐,面包最好吃的时候有两个,一个是它?刚出炉的时候,一个是你心情最沮丧的时候,如果两个时刻撞到一起,那就是彗星撞地球,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味道,我?小时候啊,每次心情不好,我?爸我?妈就会拿一个刚出炉的面包哄我?。”
蒋冬霓说她:“幸福的小孩。”
严悦点着头哈哈大笑。
快吃完的时候,餐厅老板送了一道甜品给?他?们,豆乳慕斯饼干碎,味道不错,蒋冬霓研究着其组织成分,许景恺短暂失陪,去?和朋友简单招呼。
走出餐厅已经是晚上八点,地面湿润了一地霓虹灯光,刚才应该是下了雨,但这个时候幸运地停了。
上车后,许景恺问她怎么样。
“很好吃啊,你朋友这家店一定会火。”蒋冬霓实话实话。
“今晚过得怎么样?”许景恺补充了定语条件,随即自己?笑了下,“不过你明天还要上班,其实还是打扰你休息了。”
“不会。”蒋冬霓说。
“那……”他?只问了这么一个字。
蒋冬霓有点紧张,她应该要明白他?的暗示,但他?……具体是什?么意思呢?
喜欢她,还是想……追她?还是想和她交往?这对蒋冬霓来说,好像都是不同的情况,而且,为什?么呢?她一时不知道自己?该给?什?么样的回答,“……我?们好像还没很认识。”
许景恺微微笑,“嗯,所以如果你不讨厌我?的话,下次我?还能约你出来吗?”
这简直就是约会必备的台词了,蒋冬霓知道这么一个流程,两个并不讨厌——或者更进一步来说,是互有好感?的人吃个饭、看个电影,几次接触、加深了解,让一切顺其自然、顺理成章。
她和孟行?远之?间,似乎也有过这么一个流程。
蒋冬霓不讨厌许景恺,所以她笑了笑,“有时间的话。”
第二幕戏(4)
许景恺送蒋冬霓回家的路上?,雨重新下起来,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好在路上?车少?、红灯少?,另外许景恺车技不错,一路上?有惊无险——蒋冬霓现?在是?个很担心交通事故的人。
车子开不进小区,只能停在门口。后座有备用雨伞,许景恺坚持要?送蒋冬霓到家。狂风暴雨的,蒋冬霓觉得?这样?的绅士风度其实?没什么?用处,但许景恺要?淌水,蒋冬霓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