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之间相处,商从舒从来不喊风忻老婆,今天还是风忻第一次听。
风忻不太在意这些,上一世的商从舒,玩起情趣来叫她“太太、夫人”都是常有的事,床上多半叫“姐姐”和她的乳名,现在突然来了一声那么陌生的称呼,风忻都愣住了。
她抽了张纸巾给商从舒擦擦被沾有鱼汁的唇角,动作轻柔,“你刚刚喊我什么”
商从舒只是看着风忻笑的欢,没有再叫那两个字。
次日。
风忻在卧室换衣服,拉开衣柜,里面满满都是她跟商从舒的,她们俩人衣服几乎是混穿,身材体型都差不多。
后来她出去找工作上班,这些衣服就很少在碰了,大部分时间都是穿西装西裤西裙比较多,反倒是商从舒的审美,还一直停留在二十岁阶段,喜欢穿森系和轻奢风裙子。
记得有一回,从舒把她难得有一套面料稍微好点,是她专门代表公司商谈会议时才穿的西装,被剪的破烂,她不知道怎么的,气得厉害,跟商从舒较真,把商从舒最喜欢的裙子也剪的破破烂烂。
从舒跟个小泪人一样,哭得伤心,她被吵的头疼,又没办法不理会,特意请假带商从舒去买衣服。
她还记得从舒抱着新衣服的模样,甚至都等不及回家,在商场里换上新衣服就这样穿着。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她已经很久没有给从舒买过新衣服了,所以才会让从舒这样闹腾吧
风忻胸口渐渐沉闷,总是会因为过去对商从舒不够好,感到愧疚难受。
鬼使神差的从衣柜里随意拿出一件白衬衫在手上,如她所料,袖口上面全是清甜的蔷薇花熏香味。
商从舒不喜欢穿雪纺的,只喜欢穿棉麻的衬衫,精致到,衣柜里的每一件衣服都要仔细整理。
风忻穿上衬衣,回忆起年轻时的商从舒,目光都忍不住柔软下来,系了条浅灰相搭的领带,穿上藕粉色高帮帆布鞋,满满的学院风青少年。
临出门时,她给商从舒挑了一部最近评分比较高的动漫电影,“等我回来你把剧情跟我说一遍好吗”
减少商从舒病率最好的方式,除了让商从舒睡觉,就是吸引脑子注意力,把看电影当成一项需要完成的任务,商从舒会花时间和心思投入到电影里面,可以少胡思乱想很多。
商从舒看着风忻换上百褶裙,帆布鞋,又歪头看看电影上面的海报,直感觉风忻比电视上的大明星都要好看。
可是现在的风忻,身上还有一种她琢磨不清的沉寂,是那种经历过大起大落,最后还是摆脱不了命运的无奈顺从。
她不知道风忻这几天怎么了,不回应她的爱,不对她说情话,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对她温柔专注
“你要早点回来。”她认真说着,赶在风忻出门前,在玄关处抱着风忻,格外黏人,双眼都是期待。
风忻表情微顿,还是亲吻了商从舒眉眼,“好。”
她止不住的想,要是商从舒对她一直都是这个态度,她不会嫌累,不会有要丢下商从舒的念头,她的生活需要甜蜜的玫瑰花露。
如果余生只有玫瑰刺,那不是她想要的。
尽管风忻在脑海里说一万遍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可真到了选择的时候,哪怕那株玫瑰已经花叶凋零,枯萎不已,风忻也没有做出任何铲出院子的行动。
风忻突然有点唾弃现在的自己,她现在跟商从舒到底算什么,为什么她可以一边计划着离开商从舒,一边心安理跟商从舒做这些亲昵的事。
“阿忻。”商从舒突然开口叫住风忻,问她,“你这两天怎么了”
为什么亲吻一下都可以这么勉强不是行为上的勉强,是某种心理抗拒。
商从舒隐约能察觉到,风忻和以前变了太多,总是若即若离,心事重重的样子。
风忻偏过头,眼睛撇向别处,随口道出句,“没怎么,我在想回来要不要给你带些东西。”
上一世商从舒刚病着,虽然脑子有时候不太清醒,却会等她回家,期待从她手里收到小礼物。
有时候是盒星空棒棒糖,有时候是只毛绒史努比玩偶
不管她带回来什么,商从舒都会很开心。
乐趣大概等同于拆盲盒。
只是后来她工作越来越忙,有段时间等下班几乎都快凌晨,从每天带礼物逐渐变成两天一次,一周一次,商从舒都不乐意接她下班了,她便也没有再送。
当时风忻有点置气,凭什么惊喜都要她一个人准备连工作繁忙都不愿意跟商从舒好好说,她至今都不知道商从舒会怎么想。
会把她当成在外面潇洒贪玩的女人吗不然怎么就这么失望,连家里的灯都不给她留。
风忻猝不及防泪目了,慌张低头,生怕被商从舒看见
商从舒没留意到风忻躲开的表情,哼哼笑,“带东西我不缺什么,把你自己带上给我就好。”
嗯,只要有风忻就好。
风忻听着商从舒欢快语气,心里愈不好受,连回应都不敢,急匆匆道别出门了。
她去公交站牌等公交,这条马路离她租的房子不远不近,让她走得每一步心都在下沉。
她想着商从舒离不开她,上哪都把人带着,为了不去太远的地方,错过了好几次升职机会,她不是抱怨什么,她只是渴望着,商从舒可以多体贴她一点也是好的。&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