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祖一时语塞,无法反驳,他问:“是谁教你这样偷换概念的?”
“我没有。”
奥祖说:“哪有你这样蛮不讲理的说法?”
“既然我得不到奖励,那我不要再做好事了,还是宰了它们比较省事。”
“我们再商量一下。”
“要么大哥奖励我,要么我宰了它们。”
沉默几秒后,奥祖说:“……那你转过身去。”
奥祖握着穆宝的两只手腕,他微微仰起头,把下巴搁在穆宝头顶上,两人一起面朝前方的恶犬,从大鹏展翅,再到金鸡独立,伴随着从芭蕉林不断传来的求救声,他们尝试更多的高难动作。
穆宝问:“大哥,我们不救目标吗?万一他被狗咬死了怎么办?”
“他既有勇气深入敌腹,应该是不需要我们救的,”奥祖教导穆宝,“跟狗交流是需要技巧的,像我们现在这样,就是对狗而言最大的挑衅。”
穆宝说:“大哥,狗不叫了,但它们的眼神比刚才更凌厉。”
奥祖说:“看来它们不想要奖励了。”
果不其然,狗受不了这等侮辱,群起攻之,扑向他们。
奥祖搂住穆宝,凭借灵活走位,及时闪躲到一边,他跟穆宝说,幸好他动作敏捷,换成普通人,肯定成了它们的大餐。
“你们在干嘛呢?”
声音是杜蒙的,杜蒙带着西方元赶来汇合,他远远望见奥祖在搞一些奇怪花哨的动作,简直莫名其妙,他着急赶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谁知迎面扑来一群恶犬,张着血盆大口,盛世凌人,吓得他起码折寿了两年。
听完前因后果,杜蒙说:“什么时候了,还跟一群狗闹着玩。”
“你别着急,确定人跑不掉,我们才跟狗玩的。”奥祖说,人的审讯手段有限,不如让狗先收拾一顿。
这时,鼠鼠也赶到了芭蕉林。鼠鼠是一位个性十足的哨兵,常年戴着一副黑色小圆墨镜,把表情隐藏在墨镜后面,不论跟谁对视,他都不落下风,没人见过他的真容,传闻他眼睛很小,绿豆眼。他对谣言不屑一顾,真正的哨兵不需要眼睛。西方元和穆宝对他来说,是两张陌生面孔,他不认识,也没人主动站出来做自我介绍。
鼠鼠的戒备心很强,没提目标人物,而是先问奥祖:“首席,他们是谁?可靠吗?”
奥祖说:“神女塔的新人向导,档案可查。”
鼠鼠走到奥祖身边,欲言又止,最后他用极低的声音说:“你现在是首席,我只信任你。”
狗吠声引起了芭蕉林工人的注意,身着采集服装的工人对奥祖等人进行了驱赶,对方声称这片芭蕉林是他们老板专门为爱狗开发的绿色养生区,幸好遇到的人是他,他负责养护芭蕉林,人善心美好说话,如果惊动了那几位饲养员,这件事恐怕就无法妥善解决了。
工人威慑道:“赶紧离开这里,否则把你们全部拖去喂狗!”
杜蒙问:“你们老板是谁?”
工人说:“我们老板是位大人物,你们惹不起,最好不要打听。”
杜蒙说:“大叔,我们有个朋友不小心跑进去了,现在他挂在芭蕉树上没法下来,你能不能帮帮忙,让我们把他带走。”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无视警告牌跑进去!”
“他脑子不太正常。”
工人说:“不管你们朋友是什么脑子,现在他被那么多狗围着,谁也救不了,只能等晚上狗回了笼舍以后再说。”
之前银色西装男闯入芭蕉林,碰到和奥祖相同的遭遇,他怕恶犬,更怕追他的人,为了躲避狗的袭击,他咬牙爬上了芭蕉树,结果爬到一半,芭蕉树摇摇晃晃,他不敢再有动作了,在这期间,他一直在等人解救,然而曾经与他有过多次合作的利益伙伴迟迟没有露面,任由手下几条恶犬不断起跃撕咬他的屁股,他被吓尿了,尿液和鲜血淌了一地。
杜蒙还想和工人继续协商。
“再听你的屁话,就真该为野狗加餐了,”奥祖走到工人面前,他身形高大,就算不发怒,也会给人一股难以喘息的压迫感,他说,“是你老板授意你来故意拖延我们的时间?告诉我那位大人物的名字,我就不为难你。”
工人捡起地上的长柄堆肥叉,战战兢兢地说:“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滚出去!”
“这里的芭蕉长势不好,估计是缺了点肥料,我看你正合适。”奥祖颇有诚意地为工人挑风水宝地,忠诚的人,值得一套风光大葬的死法,“你的老板善解人意,肯定会善待你的家人,你自己挖个坑躺进去吧,我下手没轻没重。”
原本应该这样做,工人会被埋进土里。
在这之前,奥祖瞥见了穆宝,他犹豫了一下,停止了恐吓,他心想,穆宝直勾勾盯着工人,肯定是被吓坏了,穆宝本来胆子就小,哪能见得这种场面,他不太愿意给初次执行任务的穆宝带来任何心理阴影。
奥祖忽然更换了一副开朗面孔:“别弄得这么紧张,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大家有话好好说嘛!”他伸手揽住吓得浑身哆嗦的工人肩膀,一边轻拍安慰,一边眼神示意鼠鼠直接进去救人。
西装男姓安,是百灵岸某大型医药公司的代表,经常参加义讲活动,包括很多慈善晚会都能瞧见他的身影,在旁人眼里,他出手慷慨,实际上他慈善募捐的钱,只是他人口贩卖利益链所赚取的零头,他一边为人口贩卖组织提供适龄儿童的信息,一边做慈善,试图用这个方法,抵消自己的罪恶。
鼠鼠说:“树上的,把手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