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當山賊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受到這樣的鳥氣!」
幾人中,一個像是有點話語權的人,一邊按壓著自己手上的傷口,一邊憤恨的往地上啐了一口之後,便低低的咒嚷了一句。只是,方才剛經歷過和死神碰面一刻的幾人,此刻卻都沒有出言符合,反倒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一般的,默默的低頭,各自處理起了自己的傷口。
不遠處,步嫵蹲在草叢裡,緊緊捂著自己的嘴,生怕會發出動靜,驚擾到了那裡的人。
天知道,她之前好不容易才跑了出來,又一刻也不敢耽擱的逃竄了好久,怎麼會,再次撞上了這群賊人?
早知道,剛一開始就不能因為擔心會被誤傷到,故意選擇了和交戰場地完全相反的小路。
本來打算的是,等到那邊的纏鬥結束,確定已經安全了之後,再行出去的,可現在,倒正是處在了一個兩難的位置上。
或進或退,怕是都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但若要一直蹲在這裡,她怕自己,應該也撐不住多長時候了。
之前一直都覺得自己腦袋昏昏沉沉,她心知肚明自己應當是發了高熱,膽戰心驚的能夠撐到現在,差不多已經是極限了。
正當她捏緊了自己面前的草葉,暗自祈禱著那群山賊快點離開的時候。
身後的黑暗中,突的一隻手伸了出來,猝不及防的捂住她的嘴之後,便一把把她拉進了更深處的林子裡面。
而與此同時,那邊原在休息的綁匪們,似乎也注意到了這裡那輕微的動靜。
面面相覷了一眼,攥緊了手上的砍刀,幾個受傷還算是比較輕的綁匪,便一臉狐疑的慢慢靠近了這個地方。
原本寂靜的樹林裡,場面一時,一觸即發了起來。
第4o章『殉情』
步嫵瞪大了眼睛,震驚的看著距離自己不過半寸有餘的面孔,原本死死咬著對方手掌的口,也慢慢的鬆了下來。
但,到底是晚了一步,咸腥的鮮血味,已經從舒言的手掌虎口處,慢慢四散了出來。
順著緊貼著手掌的嘴唇,一點點順著嘴巴,慢慢滲進了步嫵的心裡。
她眼睛一錯也不錯的盯著,那和記憶里所差無幾的人,只覺得自己現在,莫不是還在夢中?
因為距離實在是太過於近了,舒言也注意到了她眼睛瞳孔一瞬間的擴散,心下微嘆的同時,一邊輕撫了她兩下,一邊把自己方才路上湊巧捉住的小東西,猛地一下子,就朝外面丟了出去。
一隻野兔,原本一直被舒言提在手上,現在突然被放開了之後,當即便就像是一支離弦之箭,飛快的從草叢裡跳了出去。
瞬間驚到了原本正嚴陣以待,想要近前來查看一番的山賊。
其中一個,甚至還被這蹦跳的黑影,給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等到終於看清楚了,那個黑影到底是什麼東西之後,幾個原本留守著坐在原地的山賊,愣了片刻之後,便一個個指著地上癱坐的傢伙,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
一邊笑,一邊又不敢太過大聲,以免驚動到遠方的隊伍或者扯到自己身上的傷口。
好好的一個臨時藏身之地,到處響動著的,都是被蒙住了的悶笑聲。
遍地都是「噗噗噗」的聲音,一個弄不好,怕還以為是在這裡聚眾放屁呢。
感受到了周圍同伴對於自己的取笑聲,原本還癱坐在地上的那個山賊,回過神來之後,面色猛地漲紅了起來,也顧不得反駁,一怒之下動作倒還快了不少,撲的,就往那隻兔子那裡撲去。
只是他快,野兔的動作反倒更快。
許是之前被舒言的動作驚嚇過了,這次面對著這個山賊,不僅瞬間跳出了原地,甚至還輕巧的,在他面上踏出了兩個灰濛濛的梅花腳印。
下一刻,便彈入遠處的山林里,再也尋不著它的蹤影了。
緊接著,響起的就是那低低的咒罵聲,和不絕於耳的悶笑聲。
突如其來的野兔,還有同伴出醜的一幕,著實讓此地已經剩餘無幾的山賊們,不再像是剛一開始的那麼緊繃,一個個,也放鬆了不少。
而同時,舒言也已經把步嫵,帶遠了那個危險之地。
——
「你怎麼會在這裡?」
不知是因為現在已經安全了,還是覺得自己此時所見,實在是乎了自己原本的想像,步嫵被舒言牽著,漫步在漆黑的林子裡,直至已經走出了好遠,才懵懂的扯了扯他的袖子。
舒言頓了下腳步,緊接著腳步不停,也沒有低頭看她,「你不是在這裡嗎?」
話語入耳,步嫵嘴角一勾,拽著舒言的手,也不禁緊了幾分,眼中帶出了幾分笑意,「那我們現在去哪?」「你走累了?」舒言下意識的,就想要去看步嫵的腳,直到注意到了那入目的裙角之後,這才回神了過來。
之前被山賊關押著,步嫵和步姝兩人身上稍微值錢一點的飾頭面,都被摘取了下來,就連最外面的狐裘也被一同拿走了。
現在寒冬數九的,又是在深山老林里,怕是該被凍的厲害了。
想了想,他退下了身上的披風,仔細的幫著步嫵披了上去。
「再往前面走一會兒吧?到了那邊,你很快就可以休息了。你父親,咳,我是說,周將軍在那裡。」
聞言,原本還一直都笑看著舒言幫自己裹上披風的步嫵,當即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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