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樓里鐵打的規矩。
芙蕖拖延時間的手段並不高明。
主要還是得益於銀花照夜樓的人不得命令,不敢擅動。
紀嶸從峭壁翻身竄進來的時候,刀鋒與腿功齊上,也沒能止住這些高手中的高手。
趁著銀花照夜樓的人被逼退的那一瞬間,紀嶸抓住芙蕖就撤。
臨淵道上停了戰馬。
他們從亂局中穿過,一路不停奔回了北境大營。
芙蕖路上問:「他還好嗎?」
紀嶸的聲音混在腥風中:「你還是操心一下自己吧,陪葬品。」
芙蕖沒明白:「什麼?」
紀嶸不再和她多說。
他們的戰馬沖回營地,瞧見的便是狼藉一片,像是剛經歷過一場爭鬥。
有個太監提著袍角正打算往謝慈的帳里探,卻一枚碎陶片從中飛了出來,直指太監的頸部要害。
那抱著頭屁滾尿流地爬下躲開。
謝慈壓著嗓音罵了一個字:「滾。」
第33章
紀嶸在在門口停住了腳步,目光示意芙蕖先進去看看究竟。
芙蕖小心翼翼地踩進去,裡面一直沒點燈,殘留著陳寶愈留下的藥草味道,但芙蕖何等敏銳的感官,她皺眉細細一嗅,總覺得其中摻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膩味。
不是香。
香的味道沒有這麼淡。
混在酒里、茶里?還是塗在什麼東西上?
芙蕖四下張望著找人,卻沒見著人。
剛剛還罵人呢,上哪去了?
正疑惑間,外面紀嶸忽然也高喊了一聲:「你去哪?」
馬蹄聲繞帳遠去,芙蕖鑽出門,見謝慈人騎在馬上,早已衝出了營地十米開外,她來不及多想,順手牽了紀嶸的馬,頭也不回地追了上去。
外面到處都在打仗,他到底想要往哪兒去?
謝慈明顯尚有理智在,他避開了那些正燒著戰火的地方,目標明顯直奔那仍覆著雪色的峰頂。
躍溪,入林,軍營的馬也走不了那艱難的山道。
謝慈在半山腰棄了馬,芙蕖的馬術還不及他。
她扶著山道的亂石,悶頭只顧著往前趕,完全沒有多餘的心力去考慮旁的,甚至連眼前的路都覺得有些恍惚。
直到她從溪旁走過時,走了很遠很遠,忽然意識到剛剛好像遇見了個什麼東西……
芙蕖眯著眼睛回頭去望。
謝慈早已停了下來,於潺潺溪流中席地而坐,身後靠著一塊半人高的溪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