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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上的大手依旧没有离开,反而有愈攥愈紧的态势,青年的手腕太细,秦聿一圈便可全部覆盖有余,长出的两根手指暧昧地顺着手臂上移,像是吐信的蛇一样,缠绕纠缠着,一寸寸细细感受着掌下光洁弹性的肌肤。
时今只觉得头皮都有些发麻,指尖难以自控地想微微蜷缩回来,却又被先一步察觉到的人掌根转换方向,修长五指以一个近乎强硬的态势分开时今想要闭合的指缝,最后交合成一个十指紧扣的姿势。
。。。。。。什么啊?
掌心相贴,属于另一个人的滚烫温度顺着肌肤一路上延,灼人的触感几乎一路燎到心口。
事情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啊?时今有些懵懵地回不过神,愣愣地盯着两个人交贴的手心。
秦聿看着他,感受着手中的纤细柔软,心里隐秘地喟叹一声,像是多年干涩难耐终于得到稍许缓解,但这点轻微的安抚却又更像是隔靴搔痒,反倒一层一层地激起人心里更大更隐秘的渴望与痒意。
想得到更多,想要更深的触碰。
时今几乎要跳起来了,偏偏手又被人攥在手里,他强忍着逃离的冲动,低着头躲开人有些过于侵略性的视线,有些磕磕巴巴地说:“不是要吹头吗。”
“嗯。”秦聿点了点头,知道此时必须要放手了,带着遗憾地收回了手。
双手分离的一瞬手中骤然落空,另一个鲜活的热源陡然离开,时今抿了下唇,突然生出了莫名的空落落的感觉。
未等再说些什么,秦聿先一步起身去拿了吹风机。
片刻后,男人再次回来。
秦聿身量高,手也大,在常人手中正常大小的吹风机换了他手里莫名有种小巧的感觉,他找了个床头的插座插上,然后坐在了床边,重新看向时今。
时今睫毛颤了颤,最后顺着对方的意思双腿交盘坐到了床边地毯。
别墅里烧着地暖,毛毯厚厚的,坐上去非但不凉,还会传来淡淡的热意。
冬季开久了制暖屋内总会干燥,但这里似乎是安了加湿器还是别的原因,室内体感极其舒适。
抛开一切不谈,这确实是他二十多年来过的最舒服的一个冬天。
时今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颈后突然传来另一阵滚烫触感。
青年似乎浑身都白,皮肤又薄,热气蒸腾后连耳后的小片雪白皮肤都透出粉意。
此刻头微微低垂着,黑发柔软地分开贴在面颊两侧,露出的后面一截脖颈纤细脆弱,仿佛只要轻轻一用力就能折断。
秦聿目光愈发幽深,右手指节微微弯曲着贴上那小片皮肤。
掌下的身体在他手贴上去的瞬间猛地僵住,随即有些克制不住地细细发起抖来,主人自以为掩饰地很好,而耳边那抹粉色朝着更深的地方蔓延过去。
只是这样简单的触碰,反应就大成这样吗?
以后若是更过分一点,会直接哭出来的吧?
秦聿掌根上移,五指极富巧劲地微微用力便将时今整个头肩制住不允再动,如果时今稍稍回头,就会发现那里面含着多么深重的隐秘控制欲与占有欲。
但青年只是以一个全然信任与交付的姿势背对着他,似乎包容了对方的一切作为。
秦聿打开吹风机,热风自吹风口扫出,指尖穿梭在纯黑发丝中,一点一点将水分沥干。
时今双手环着膝,有些放松地坐着,微微眯着眼感受着身后传来的热意,让人联想到得到爱抚的某种小动物。
两人都没有再讲话,彼此心照不宣地没有戳破此刻难得的温馨。
几分钟后,秦聿最后一次撩起时今的头发,停了手中的吹风机。
时今像是还没有从刚刚中回过神,感受到身后的动作突然停止,有些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回头看过来,然后撞入了一双同样墨色沉沉的眼睛。
!
时今猛地回神,意识到自己的头发已经干了。
他轻咳了一声,收回视线扶着地板想要从毯子上站起来。
许是方才双腿交叠的动作压迫到了腿部的神经,时今起身到一半没注意腿部骤然一麻当即就要跌下去,腰部突然横过一条坚硬手臂,随即整个身子骤然一轻。
时今的身体在接触到地面半米前生生转了个身,然后朝着床的方向倒去,猝不及防跌入另一个怀抱,紧接着唇瓣上似乎贴到了另一片柔软的东西。
时今瞳孔骤然收缩,两个人的距离无限贴近,彼此眼瞳中甚至可以清晰映出对方的倒影,一秒钟被无限延长,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
时今膝盖半跪在床上直立着上身倒在对方怀里,秦聿的一条手臂还环在他的腰上。
最后不知道谁先松开的手,时今推开后飞快走到另一侧床边,掀被子脱鞋上床一步呵成,将棉被卷过肩膀,只留一个后脑勺背对着。
“睡觉了。”
他以为自己装的镇定,其实走的时候同手同脚了都没有发现。
秦聿依旧维持着姿势在原处,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
不知道是昨天那个不算吻的吻的缘故还是别的原因,时今这一晚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光怪陆离,等到第二天闹钟响的时候,他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室内空气依旧温暖,而床的另一边却依旧早早转凉了。
时今起身,下床站起来时突然感到胃里隐隐的翻涌,他动作顿了顿,在原地停了一下,其实是老毛病了,隔一段日子就要复发一次,洛市冬季又一向天寒,这次已经算好受了。
简单收拾后,时今就下楼准备出门了,曾姨看着餐桌上几乎没怎么动的早饭,和青年过分削瘦的背影,在原地踌躇了一下,面容里隐隐露出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