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钦特别捧场地给他鼓了鼓掌,问道:“那你刚才说的这招叫什么?你教教我,我学会拿来保护你。”
“很多格斗招式没有名字,都是经验和本能堆砌出来的。”水荔扬摊了摊手,“没经历过几百次实战,平时在象牙塔里学得再多也没用,书上的东西终究是书上的东西,没有一个顶级特种兵是拿书本堆出来的。你要学的话,就多和我出去走走。”
“我怀疑你是想借口教我这些,顺便泡我。”洛钦一本正经地说,“老实交代,是不是馋我的脸?”
水荔扬看了他一眼,上去勾住他的脖子,凑近耳边说:“对,我不但馋你的脸,我还……”
他说得很小声,洛钦的脸却一热,故作严肃道:“荔枝,你这是作风问题,你们蓝焰的纪律准则上不是这么说的。”
水荔扬低低笑了几声,问他:“你还知道我们的纪律准则呢?说来听听,我违反了哪条?”
洛钦上下嘴唇一碰,胡编乱造信手拈来:“不准公开秀恩爱,不准公然亲男朋友,不准夜不归宿。”
水荔扬扯了扯他的手,笑道:“那好吧,今天晚上要全部违反一遍。”
两人沿着公路走了很远,从一处较低的矮坡往山上爬去。山上丛林茂密,有蟋蟀声和此起彼伏的蝉鸣,草丛里还有若隐若现的萤火虫。
洛钦总觉得四周环绕着野蚊子,耳边嗡嗡的,惹得他不住地用手驱赶。
“没事,你不用管那蚊子。”水荔扬轻松道,“蚊虫会本能地远离携带蓝田病毒的生物也一样,因为蓝田病毒同样会控制它们的大脑,可以类比那个蝇虫霉实验。被动的感染无可避免,它们只能主动切断和病毒的接触。”
“如果动物被病毒感染会怎么样,是不是也会变成丧尸?”洛钦问。
水荔扬点点头:“我前几天不是和你说过,程清尧杀了一头狮子吗?那东西的确很吓人,力量比没感染的狮子高出很多倍,一爪子能拍碎一个人。程清尧朝着它的头开了五枪,枪枪射中大脑,结果硬是拖了半个小时才死。”
“我也能。”洛钦邀功似的说,“上次我被雇佣兵绑走,他们要抓我去喂狗,我就像这样,嗖的一下,趁他没反应过来,直接捏碎了他的脑袋。”
水荔扬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这件事他实在是忘不掉。洛钦满身是血的样子,让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心有余悸,暗自誓不可能再让洛钦身陷那样的险境。
洛钦比划了几下,忽然看了看周围,灵光一闪道:“对了,你说这里面有没有动物?什么兔子山鸡之类的,我抓了给你开小灶。”
水荔扬不知道他这又想的哪一出,怎么话题忽然就跳跃到这里了,“兔子野鸡不知道,老虎狮子大概会有。到时候你在这和它们搏斗,我在树上给你喊加油。”
洛钦深受打击地看了他一眼:“你好爱我。”
“那是,”水荔扬欣然道,“除了我还有谁这么爱你。”
洛钦喉结上下鼓动,直直地望着水荔扬,忽然伸手把人推到了树上,一下拉近了距离:“荔枝,再说一次。”
水荔扬眨着眼睛看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头顶的月光像轻雾朦朦胧落下,钻出树冠在林间游离,恰好遇到两人间溢出的暧昧气氛,碰撞出一丝情欲。
“荔枝。”洛钦恳求一般,露出示弱的眼神,“你再说一次,说你爱我。”
水荔扬张了张嘴,终究是抵不过这一缠人的举动:“我说,洛钦……”
他指尖绞住洛钦颈旁的丝,目光和手指一样柔软,“我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洛钦就等着他说完这一句,迫不及待地吻上去。口腔中刚吃过的薄荷糖气味迅充盈,带着火热的吻冲破水荔扬的神志,“荔枝,我爱你。”
水荔扬后背紧紧贴着树干,夏季衣服单薄,皮肤被磨得生疼,但他毫不在意,生涩地应付着洛钦的吻。
洛钦做这种事越熟练,舌尖扫过对方口腔中的空隙翻涌着,水蛇一样卷在一起。比之前那些止步于唇齿相贴的亲吻都不同,他明晃晃地在侵略、在宣示主权,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烙在对方躯体的每一处。
洛钦的舌尖轻轻在他上颚舔舐了一下,水荔扬一颤,抓紧对方的衣服,好像那是属于自己的半截浮木。
他感觉洛钦的手开始揉搓他的耳垂,然后是脖子。那只宽大且有些粗糙的手掌隔着布料摩挲,水荔扬略微有些走神,忽然想起自己跟洛钦说过,他这样的手适合弹钢琴。
那些手指像找到了可以跳跃的琴键,在颤抖着的钢琴上乱舞、揉捏,从《出埃及记》一直弹奏到《克罗地亚狂想曲》,犹如激浪拍打着礁石。
水荔扬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那天晚上两人挤在黑暗寂静的宿舍里,手指和手指纠缠在一起。他自己的手在白色被单上反复收紧,再脱力一般松开,被洛钦牢牢钳制着,无处可逃。
那时扬起的脖颈,暴露在洛钦尖牙下的喉咙不停地颤抖着,出混乱的啜泣和无意义的语言碎片。
只有洛钦,只有这个人在碰到那些琴键碎片时,每个地方都那么敏感。
正想着,一团灼湿的气息从耳旁传来。水荔扬忍不住张开了嘴,完全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