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门的时候,特意多拿了很多的干粮,万一要是碰上萧睿呢?正好来这里,背篓里的那些干粮也用上了。
山洞的后面便是一片清泉,水大概是从上面流下来的,哗哗的响着,溅起一串串水珠,晶莹清澈。
月心走过去,用手捧起来喝了一点。
泉水甘冽、清甜,水质极好。
她刚刚摸了一下老婆婆的额头,只是晕过去了,睡一觉或者吃点热饭就好了,没有什么大碍。
就在她站起来打算帮婆婆弄点吃的,她的头猛然间一晕,而后便跌落在床边。
老婆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满是讥讽的看着她道,“来我毒花谷,还能全身出去?我碧眼飞狐江湖的名头可不是叫着玩的。”
她从床上下来,打算把月心扔出去。就在她的身子接触月心身体的那个瞬间,她的身子热乎乎的,她只是晕了,不是毒死了。
她瞬间怔在了那里。她有多年没有出谷了,最后一次把毒药放出去,是给了侯府的那位妾室。害的她丧失了她所有的功力。她躲在这里十五年了。
没想到谷外随随便便进来一个丫头都可以解了她的毒了。她一般不使毒,使毒则无人可解。
她疑惑的是,这个丫头自进入毒花谷就中了她的毒,竟然还喝了她这里的水,根本没有死,只是晕了过去。
她试探性的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她的唇角一抹轻笑。这不就是十五年前给她功力的那位姑娘吗?她竟然还活着。
“真是天助我也!”碧眼飞狐伸出一掌打算取了她的功力。可是她十五年前的功力就废了,根本没有能力取回来,除非她自愿给她。
就在她想不出其他方法的时候,月心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碧眼飞狐一下子窜到穿上,装作昏睡的样子。
月心扶着自己的脑袋,满脸的疑惑,道,“奇怪,刚刚不是给婆婆做饭的吗?怎么晕倒了?”
她没有多想,便站起来朝着石桌子那边去了。
她用石盆弄了些水放在石锅里,又从背篓里找了些野菜,外加了几颗草药,就这样熬了一锅热汤。
汤熬好了,老婆婆依然没有醒来。
怕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月心坐在她的床边,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摸索了半天。老婆婆常年住在这里,身子已经亏损的厉害。
若是再不出这个山洞,恐怕以后的身子会很危险。
她又摸索了一下她的脉搏,为什么她的脉搏如此紊乱?一般人要么弱,要么强。但不会乱。
到底是什么情况?
就在冷月心疑惑不解的时候,她悠悠转醒,睁眼看着月心。
月心有些惊喜的看着她道,“婆婆?您醒了?”说完,她转头看了一下锅灶的地方,声音很温和的道,“婆婆,我烧了点热汤,您喝一碗暖暖身子吧?”
老婆婆没有说话,没有说同意或者是不同意。
月心转身去了锅台上,拿了那只洗净的石碗,盛了一碗热乎乎的热汤。然后坐到她的身边,一勺一勺的喂到她的嘴里。
她并没有拒绝,月心喂她,她就喝。
大概是真的饿了,或者是身子真的身子很虚。
一碗热汤下了肚,她的精神状态明显好转。但依然是蔫头耷脑的样子。月心去石桌上把那个油纸包拿了过来,里面有几个热乎乎的包子。这是她出门的时候,潘氏偷偷塞到她背篓里的,她也是翻野菜的时候才发现的。
放在灶台上热了一会,此时依然包在油纸包里。
在月心打开肉包子的那个瞬间,老婆婆的视线便如同被磁石吸引了一般,紧紧地锁定在了那个毫不起眼的油纸包上。
一个热气腾腾的肉包子,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她的面部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在月心打开油纸包,露出肉包子的那个瞬间,她的目光就像是久在沙漠中行走的人忽而发现了一片绿洲。
月心把肉包子放在她的面前,示意她拿着吃。
她双手颤抖的接过了那个肉包子,而后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肉汁顺着脸颊缓缓地流淌下来。她顾不得擦拭。再次咬了一口
两个肉包子下肚,她仿佛还有些意犹未尽,不停地咋着自己的舌头,眼睛时不时瞟一眼那个空了的油纸包。
月心尴尬的笑了一下。
月心没有张口说话,她自己便长叹一口气,缓缓地道,“我当年可是京城一户大官府上的座上客,也是江湖响当当的人物。若不是因为那一次生出的贪念,我怎么会沦落至此?我落到这般田地,没有一个人管过我”
月心没有听懂她说的是什么,但是知道这是她对往事的怨怼,她还没有放下过去。或者说这么多年从未放下。
这些应该和她是没有关系的。
她便温声安慰道,“婆婆,外面到处布满了瘴气,还有毒蛇出没,不会有人到这里寻找。我若不是寻找一位朋友,加之我对草药熟悉。这个地方我也不敢进来。”
那位婆婆只是稍微的愣怔了一下,像是信了月心说的话。
但她依然继续道,“当年我在一个武林山庄做烧火丫头,那位大师因为中毒生命垂危,危机时刻,只得把内功传于我。武林山庄的人早就觊觎大师的内功心法。他们纷纷追杀我。我从武林山庄逃脱,用不同的名字浪迹于江湖。江湖上的人用的最多的便是‘女飞贼’,有时候也叫我‘碧眼飞狐’。后来我躲到了京城一大户人家里做洒扫丫环。”
说到这里,月心倒了一碗热水给她喝。
她接起来润了润嗓子。之后把石碗递给了月心。就在月心接过碗的那个瞬间,像是突然之间被什么蛰了一些,有些淡淡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