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物資緊缺,誰也不會跟吃的過不去,尤其是這瓜子,聊天的時候最缺不了它。
吃人嘴短,本來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大傢伙兒也就扭捏地接受了她。
大家磕著瓜子,聊天的興致也更加濃郁了。
不可避免的,大傢伙就提起他們家領養的三個孩子。
「啥?有人竟然這麼說我?我啥時候不同意不養他們了,他們親爸是我對象救命恩人,我是這樣不懂事的人嗎。誰說的,我找他對質去!竟然這麼污衊我的名聲,我非撕爛他們的皮!」
石立夏猛地吐掉嘴裡的瓜子皮,挽起袖子就要跟人干架。
在場的人乾笑著。
「我們就是聽了一耳朵,不記得誰說的。」
「以前是不認識你,現在認識了肯定就不會誤會了。」
石立夏氣吼吼道:「那人最好別讓我逮到,什麼人啊,造謠也不怕爛了舌頭!」
大傢伙兒看她這樣連忙扯了其他話題,瓜子吃完時,石立夏已經差不多將鄰居的情況摸清楚。
回到家已經八點多,邢鋒不僅帶著孩子們洗完澡,還把衣服都給洗了晾了,這讓石立夏很是滿意。
「我給你也打了熱水,一會你用浴桶在屋裡洗吧,我帶孩子出門逛一圈。」
「謝了。」石立夏誠懇道,這男人是個手裡有活的。
邢鋒準備叫孩子,被石立夏攔住了:「你下次什麼時候出門啊?」
邢鋒:「至少半個月後吧,廠里體諒咱們家的情況,等我們這邊安置好再派我出車。」
「我想在咱們家天井搭個洗澡房,你看行嗎?能不能找到材料?」
「行,我去找找材料。實在不行就用木板搭建,然後用蓆子掛裡面擋風。」
「你說咱們能不能在牆外頭挖個糞池?在裡面搭建個廁所,洗澡水以後可以留著沖廁所。」
邢鋒微微皺眉:「這個估計不好辦,得找磚頭水泥,還得小心別人說閒話。」
被人念叨幾句不要緊,要緊的是被人上綱上線說他們享樂主義就麻煩了。
他們剛搬過來,而且是以這樣的原因,正是被人盯著的時候。
石立夏也不敢頂風作案,只能遺憾放棄。
「那就先弄個簡易的洗澡房吧,晚上的時候就弄個尿桶在裡面,屋子裡就不會有味了。」
石立夏在這裡別的都容易適應,就是那廁所簡直是她一生之敵。
公共廁所真是又臭又髒,她小時候也上過這樣的廁所,長大後還經常夢到,屬於噩夢範疇。
邢鋒不忍看她失望,道:「先頂過這一陣,到時候我會想辦法。」
石立夏點點頭,又道:「我想在天井養兩隻雞,孩子需要營養,我也愛吃蛋,咱們的肉票和雞蛋票肯定不夠,要是能自己養雞,隔三差五也能吃到雞蛋。」
這年頭自家養家禽是有限制的,但是只要不過兩隻就沒事。
「還有,這邊牆根我想弄個花圃出來,裡面可以種點菜,平常做飯用的蔥啊蒜的就不用買了。」
「行,明天我去挑土回來,再找些碎磚頭。雞的話我得找找,看能不能找到現在就開始下蛋的母雞,否則現在開始養,沒多久就過冬了,天冷雞就不愛下蛋了。」
石立夏又提了孩子們上學的事:「我想把孩子都送去上學,虎頭去小學,兩個小的上幼兒園和學前班。」
機械廠不僅有小學初中,還有幼兒園,女工人休完五十六天產假後,就能把兩個月的孩子送到裡面去。
幼兒園工作人員的工資和其他開銷,都是由廠里付的,因此職工把孩子送進去並不需要花什麼錢。
很多沒有長輩帶孩子的雙職工,就是靠廠里的這些福利,在生完孩子後早早回到工作崗位的,比後來的大部分工廠福利要好得多,這也是大家嚮往當工人的原因之一。
「行,回頭我去聯繫學校。」
「這個我去就行,我還能帶孩子們去熟悉熟悉環境。」
邢鋒不發車的時候,也是要上班的,石立夏不可能什麼事都丟給他來做。
「好,我明天把徐大媽帶過來跟你認識,以後我不在家的時候,她會過來幫忙,只要管她和兩個孫女當天一頓飯就行。」
「徐大媽?她是誰啊?」
「她兒子之前也是運輸隊的,我當時就是頂他的班,他當時病了沒法跑長途,要退到二線。我剛來的時候,他教了我不少東西,可以說是我的領路師傅,現在已經病逝,留下一家老小。我跟他們家經常來往,徐大媽過來幫忙,誰也說不了什麼。」
徐大媽的兒媳婦頂替了徐大媽兒子工作,但是沒法像徐大媽兒子一樣拿高工資。因為她沒有學歷也沒有技術,只能在廠里做打掃工作,工資也就不高,一家四口日子過得艱難。
讓徐大媽過來,也是互惠互利,沒有給工錢又有這麼一層關係,也就算不上是犯錯誤。
「她們過來吃飯倒是沒什麼,可糧票是個問題。」
邢鋒的工資高,倒不擔心沒錢,可糧票就不夠了。石立夏是農村戶口,沒有商品糧份額,又沒有在鄉下掙工分,花銷都是靠邢鋒那一份。還好每個月國家給三個孩子發的撫恤金里有錢有票,否則自家都不夠吃的。
「票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
石立夏也就沒再問,邢鋒經常跑長途,門路要比普通人多得多,經常帶回來一些不好買的東西,要不然原身也不能過得那麼瀟灑。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