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不回消息?”一听她要挂电话,傅玉书终于忍不住开了口,质问的语气冷的发沉。
余凝蹲在花坛边,指腹轻捻滚在花坛边缘的泥土,干巴巴的泥被碾压成一粒粒小沙:“这几天工作太忙了没留意,傅先生有什么事吗?”
都能想象傅玉书听到这个拙劣借口时的脸色有多难看。
如她所料,还在合胜生物科技大厦办公室的傅玉书此刻下颌紧绷,面色不愉的拨弄着鼠标,白色箭头划过电脑屏幕放大的照片中熟悉的两张脸。
“你去了哪?”没开灯的办公室,蓝光映照下衬得他憔悴的眉眼愈发阴郁。
余凝的突然冷淡疏离让他很不适应,拨过去的电话永远无人接听、发出去的消息石沉大海。
不,不该是这样,那个说喜欢他的女人应该是更柔软热烈的,而不是现在这般硬邦邦冷冰冰。
到底是哪儿出了错?傅玉书陷入回忆,难道是那天突然从她家离开后没再主动联系的原因?可过了没几天就给她打了电话,然而她没接,还很突然的办理了安置房的退住手续。
左思右想,傅玉书猛地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时,余凝也给了他回答:“搬到了公司附近,傅先生,您打电话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些吗?”
傅玉书沉默。
余凝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傅先生,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我是对您有一定程度的好感,但我从未有过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和奢望。我们之间的悬殊是我穷其一生都没办法跨越的,所以我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处境。”
默了几秒,她看向远处的夕阳,语气怅然又失落:“我这一生注定了平凡无趣,我只想过普普通通的生活,但好像只要碰上和你有关的事,我的生活就没办法平静,总是有这样那样的人不断在我耳边提醒。”
“你的意思是,我给你带去了困扰和麻烦?”从她的话语中提取出的关键信息让傅玉书连开口都变得艰难晦涩。
余凝吸吸鼻子,嗓音听起来十分勉强:“抱歉,一时没控制住情绪。傅先生,既然你对我没兴趣,倒不如借此机会摊开了说。之前你来找我其实我很开心,为了不让你看出来,我才会故作不在意。”
“我知道alpha每个月都有易感期,然而你在和我独处时短期内出现了两次,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老实说我有点害怕,但还好,我力气大,要控制你不算难,可这样做让我很难受。”
“最让我难受的是那些不断提醒我的声音。”
傅玉书安静听她说完,很快察觉出不对劲,用力握紧鼠标,紧盯着照片中女人的侧脸,眼底漾着一股复杂的情绪,艰涩开口:“你在哭?”
“没有,我哭什么。”余凝故作轻松,笑了笑:“不管怎么样,这段时间和你聊天见面我都很开心。”
空气陷入静默,许久后,傅玉书咬了咬牙:“你现在在哪儿?”
“傅先生,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叫我名字。”
余凝走向院里的小亭子,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沾染在指甲盖上的泥土。
不看她什么表情都没有的脸,单听声音十分具有欺骗性。
“不了吧,这样不太好,先生的称呼更适合我们之间的关系。”
傅玉书的呼吸逐渐沉重,不死心的追问:“你在哪儿。”
余凝刚坐下,听到身后开门的声音,扭头一看,隋元驹穿着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挂脖围裙,握着锅铲推门而出,看起来像是在找她。
余凝微眯起眼,从那张俊朗的面容游移到半掩在围裙下鼓起的胸肌、结实的臂膀和围裙勾出的优美腰弧。
漂亮又诱人的身材。
四目相对的瞬间,余凝掩掉了眼底的玩味,朝对方露出和煦无害的笑,在隋元驹张嘴的瞬间对电话那端加快了语速:“抱歉傅先生,无可奉告,我不想再被人威胁……算了,没事,我先挂了。”
听到“威胁”两个字傅玉书还没来得及疑惑,通话已中止。
看到余凝在打电话,隋元驹没有出声打扰,一直到她结束才迈出步子,面无表情抓着把锅铲走出了气势汹汹去干架的仗势。
他站在亭子外面,夕阳的余晖倾洒在他周身,为他蒙上了一层金色光芒。
光芒下那双茶色瞳仁格外透亮,脸颊和高挺鼻梁上的绒毛也变得剔透柔软,余凝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起身拍拍屁股上不存在的灰。
“饭这么快好了吗?”她问。
“还在煮咖喱鸡,给你提个醒,尽量不要离开b119,要是它突然醒来没看到你,很难保证不会发生意外。”
本以为他是专程过来喊她回去吃饭的,原来是为了b119号。
余凝跟着他回到屋里,b119号睡的正熟,经过它身边,没忍住戳了下小玩意的毛脸蛋,没反应。
晚饭过后的碗筷是余凝主动洗的,厨房很干净,毫无才使用过的痕迹,隋元驹的做饭习惯好的超出了余凝对他的印象。
煮了咖喱的珐琅锅、切过菜的刀和菜板以及琉璃台都被他清理的干干净净。
隋元驹大概率是有强迫症,每样东西都摆放的很整齐,看着极度舒适。
官三代、会做饭、身材健壮脸蛋好,还是个alpha,不管是在oga还是beta中应该都是炙手可热的存在。
可惜余凝不喜欢alpha,她只喜欢alpha臣服的狼狈模样。
一个屋檐下同住了几天,余凝发现隋元驹每天早上出门的比她还早,天还没亮,六点半,准时准点,楼下就会传来车子引擎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