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回瞭白宇轩的公寓,本就不大的公寓一下子涌进三个人便显得更狭窄瞭,何况我还是个累赘,搞得大傢生活都不便利。
白灵泽洗完澡一直在抱怨,抱怨我想对他图谋不轨,抱怨我的轮椅碍手碍脚,抱怨他堂堂一个公司总裁居然还要伺候我这麽一个残废。
我的心也是血肉铸成,又不是一块铁打的,他一刀一刀的扎向我我怎麽不难过。我说既然我这麽惹你心烦那我明天就走。他听完我的话立刻问我,为什麽是明天走,为什麽不是现在。我叹瞭口气说,好,现在。
我等著李燃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向他寻求帮助。我对李燃说承蒙你的好意,我想我该离开瞭。李燃让我别理他,然后转身去教训白灵泽。
我惊讶李燃的大胆,白灵泽在李燃面前乖的像个做错事的学生。李燃对他说,你总要学会和别人相处,你不能总由著你的性子去做事,小少爷总有一天会回来,你有没有想过要怎麽和他生活。
白灵泽说我不需要想,我可以给他想要的一切。
如果你不改变,一切都会和曾经一样糟,他即便回来瞭还是会再离开你。李燃对他讲话一点也不客气。
白灵泽想瞭想,隻好抱怨为什麽和我一起生活的偏偏是叶芝言这个残废。
当李燃告诉我张铭阳下落的时候我正在公司楼下的空地上晒太阳。
那天天气有点回温,我说我去楼下呆一会。我摇著轮椅拿著李燃买给我的书在楼下空地找瞭个好地方准备读。
李燃下楼帮白灵泽买咖啡顺便也买瞭我的一杯。他把咖啡递给我,告诉我他帮我查到那个学生准备出国瞭。一时间我无法接受这个答案,我说他这份老师的工作做得好好的为什麽突然要出国,李燃说他不知道,他隻知道那个男孩准备要去洛杉矶瞭。
我的心裡一阵说不清的古怪,他这个国出得毫无道理,而且即便是想要出国读书,也不应该选在这样一个时间点,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工作说放弃就放弃瞭,他又不是白宇轩,任性自我惯瞭。
李燃走后隻留下一个无法将这份怪诞自圆其说的我,我闭上眼睛叹瞭口气,我觉得我已经什麽都看不清楚瞭。
36
在我陷入无尽的忧愁之中时,一隻白皙的手伸到瞭我的面前,手上拿著是我那本绿色封面的《无可慰籍》,原来那本书在我不知道的时间裡竟不和我打商量的颓然落到瞭地上。
我说谢谢,从那隻手上接过瞭书,我抬头以示我的尊敬,却在目光与这个陌生人交接之时心髒骤然跳空瞭一拍。
白宇轩?
我真不敢相信我的眼睛看到瞭什麽,我一把抓住瞭那隻手,深怕这个幻觉趁著我一不留神就跑掉瞭。
男孩低著头望著我,疑惑又无奈。他不明白我在做什麽,我自己也不明白我在做什麽。
我看著他手上拿著一份简历,又像是刚从写字楼裡出来,我问他是来应聘的嘛,他点点头。我看他目光裡不曾带有胜利的光芒,我又问他,不太顺利?他仍然点点头。
我以为他是羞于表达张不开口,我问他介意我看看你的简历吗?他大方的把手裡的简历递给瞭我。
我翻瞭翻,简历做得很用心,图片字体都看得出来花费瞭很多心思,在校的获奖情况也很优异。
和白灵泽一起待瞭那麽久,我大概也是明晰瞭他们公司主要从事什麽业务。我看这个男孩的专业很对口,就问他是不是要去写字楼88层的那傢公司。
男孩又是点瞭点头,仍然不说话,他谦卑又腼腆,从他的简历上我知道他的名字叫许嘉和。
我不由自主的端出瞭我那套好为人师的架子,问他你是总不爱和人说话嘛?我看你的成绩不错,礼节也很得体,是不是在面试环节没有把握好。
他指瞭指自己的喉咙,然后对我摆瞭摆手。
他是要告诉我,他不是不爱说话,而是不能说话。
我真为我的先入为主居高临下而羞愧,我说对不起。我想要帮他,我以为他的不幸便是我的不幸。我说这份简历可以留给我嘛?我或许可以帮到你。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相信我,可他仍然是对我点瞭点头。他和我挥手告别,我望著他的背影又有些忧愁,我究竟能不能帮上他的忙,还有他和白宇轩那样像,我若帮瞭他,会不是助纣为虐,怂恿无辜的羔羊跌入猛兽不知饥饱的胃口裡。
我把他贴在简历上的照片撕瞭下来,找瞭个机会把这份简历让李燃先看看。李燃问我是什麽人拖瞭关系找到我想要进这个公司?我说你先别问,先看看这个履历表够不够进入你们公司的资格。
李燃看瞭两眼把简历还给瞭我,他说漂亮的简历但算不上出衆,在校拿过很多次奖学金证明是一个本分而且服从性高的学生,这样的职员不会做出什麽出格的事,算是一个小优势。
一般这样的学生走正常流程就可以进公司,还是他是你的什麽不可推辞的熟人,另有企图需要你额外照顾。
我说那倒不是,然后我问他如果不考虑我这层关系,他刚才所说的算是客观评价吗?
绝对客观。李燃向我保证。
然后我从我的口袋裡拿出瞭我从简历上扣下来的许嘉和的照片。
“我就知道。”李燃看著照片还是惊瞭一下,他说简历做得那麽完美怎麽可能会忽略照片这麽重大的事项。
我说他本人比照片还要像白宇轩。
李燃犹豫再三,他又翻瞭翻简历,舌头舔瞭舔粘在嘴唇上的咖啡奶泡。他问我和这个人到底什麽关系,我说没关系,公司门口遇到的,他帮瞭我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忙,我就想看能不能也帮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