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上下隻留瞭一条纯白色的底裤。
我用手把脸捂瞭起来,我想假装这件事没有发生,张铭阳看出瞭我的窘迫,他俯下身轻轻的亲瞭我一下,就好像规劝一隻不肯屈从的小狗一样,温柔的说,你总要洗澡呀。
他抱著赤裸裸的我走进浴室,我的浴室太窄太小,勉强站下我们两个人之后就没有多少剩馀空间瞭。
他找瞭一张小椅子让我坐在上面,我靠在椅背上,双腿不受我控制的无力的摊在那裡。我用手戳瞭戳我的大腿,还是会有感觉,那感觉像藏在一层厚纱之下,是一种迟钝的不敏感。
他手持著花洒冲刷著我的身体,温热的流水从我的脖子后面慢慢流便全身。帮我洗头发的时候他说我的头发有点长瞭,他说要帮我剪一点,我说真是没想到你这麽多才多艺,他说他不会,可是林琪瑶很在行。
头发冲洗干净后他把花洒交给瞭我,他站起来在手心按压瞭好多沐浴液,他说我要好好洗一洗,把医院裡沾到身上的污秽全部洗干净。
他重新买瞭沐浴液,这些在我身上搓起的泡泡不再是芒果的味道瞭,而是清淡的苹果味。他揉著我的脖子和肩膀,再一点点的顺著胸口向下抹。
然后,我的欲望挑选瞭最错误的时机回到瞭我的身上。
他把我冲洗干净抱我回房间的时候想要为我消解这出欲望,他说老师你教教我吧,这样的事我也想为你做。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打算对他全盘托出,白宇轩的哥哥白灵泽在我的身上种下瞭怎样一个恶毒的咒语。
我说这是一个漫长的故事,我大概需要一整个夜晚来讲述它,这件事我对白宇轩也没有说过,他隻是以为我和他哥哥是两厢情愿,他为著他亲爱的哥哥,把他的心上人拱手相让。可事实上他的哥哥隻是单纯的恨我,恨我叫他顺从的弟弟起瞭逆反之心,恨我险些使得他的多年经营分崩离析。
“顺从?”张铭阳质疑我这个从事翻译科目教学的老师用词是不是过于不严谨,那个一天天趾高气昂的浑小子白宇轩何德何能担得起顺从二字。
如今张铭阳终于成瞭和白宇轩平起平坐的青年老师,也再不用委曲求全的在我面前心不甘情不愿的喊那声白指挥瞭。
我说那是一种从小到大潜移默化的规训,不是寻常意味的逆来顺受,但是从方方面面白宇轩对他哥哥都表现出一种极大的顺从。
张铭阳帮我穿瞭一件简单宽松的棉麻衬衫和长裤,还帮我穿瞭一双灰色的棉佈袜。我说我这个样子要是再清心寡欲一些就可以去山上诵经瞭。他说清心可以,寡欲就还是不太好。他抱我坐到瞭卧室外的沙发上,他说该饿瞭吧,医生说你要吃点清淡的,不知道辣子鸡和水煮鱼算不算清淡。我靠在他身上说你可真行,事到如今能不能告诉我是在哪个方面开罪瞭你。
张铭阳用手搂著我的腰,让我靠在他的身上。“要是人能够看到对方对自己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就好瞭,就像社交软件上那样,这是我喜欢的人,我一看他,他的胸口就出现一颗被填满的心,我就知道他也喜欢我这该有多好。”
“可这世上哪有这麽多如果和假设呢。”我叹瞭一口气,即便是两情相悦又如何,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不断让人産生怀疑的挫折。
“这个世界让你痛苦吗?”张铭阳问我。
我时常觉得人的成长不在于一个年龄的变化或是一场□□的降临,在更多的时间裡他来自一场你无从预判的经历,那经历像一条蜿蜒狭长的通道,时间会催著你不断的走不断的走,等你一步一步走到头瞭,你再看这个世界它已是一番不一样的景致瞭。
“那我决定把你的痛苦再加一注砝码。”他把下巴放在我的肩膀上,对著我的耳朵轻声说,“由你来决定我们晚上该吃些什麽。”
我以为他要对我讲些多麽严肃深奥的事,结果居然是这样一句话,我笑著说哪有你这样不负责的考官,隻管提问题,不管划范围。
“范围早就讲过瞭啊,叶老师。”他假装严肃的说,“真是我讲的每句话你都不上心。”
我央求著让他再说一遍,他说哪有那麽容易,你起码要贿赂贿赂考官吧,我就转过头亲瞭他一下。
“这也算贿赂?”他问我。
“算嘛?”我又问他。
“有点敷衍吧。”他不满意,我就仔仔细细的又吻瞭他一次。这场快乐又能延续到什麽时候呢,我不知道,张铭阳说过的很多话我其实都记得,现在我要说的是,人生苦短,我打算快活一些。
张铭阳在厨房忙碌的时候我就坐在一边看著,我说让我也做点什麽,其实我做饭很在行的,他说他真的很后悔那天白宇轩邀请他吃饭的时候他没有答应。“大不瞭给我妈骂一顿,也不至于到现在酿成一生的遗憾。”
他说他再也不想做这种后悔事瞭,所以从现在开始想做的每一件事都要不计较后果的去做一次。我说你还有大把的好时光呢,你的未来总归比我的要精彩。
“你就是我的未来。”他这麽对我说,我揶揄他,你也不为自己挑个看上去好点的未来,我现在除瞭当个一无是处的累赘,一点用处都没有。他说他当初挑的时候可是炙手可热呢。我说可惜我就是一隻尾羽被打散的孔雀,想开屏给你看都力不从心。
“那就不看你开屏瞭,明天我们去看电影吧。”他煲好瞭汤让我尝一口,淮山龙骨赤豆。我惊呼张铭阳你是真的会做饭。他不以为然的说,你肯定是做好瞭准备,尝著味道不对就虚假的赞叹我一番敷衍瞭事吧。我说是啊,你要是没放盐,我就说原汁原味,你要是盐放多瞭我就说口齿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