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面色凝重,吴三醒说前面恐怕是尸洞,都记得抄家伙。
他手下有个叫“大奎”的伙计小声问了句“什么是尸洞?”,吴三醒倒也解释了一番,说这尸洞就是积尸体、堆死人的地方,活物粘上尸臭,就是从小和这死人玩意儿打交道的缘故——
说不定还是吃死人肉长大的。
吴峫被吓得面色苍白,吴三醒倒是神色微动,朝着潘子使了个眼色,又有意无意扫过关皓,提醒他注意这点儿吴峫。
潘子遮掩着偷偷拿上了行李,关皓的行李从头到尾都自己背着——没办法,职业病。
他装作站不住一样借着吴峫肩膀休息,悄声说了一句:“自己悠着点儿,那老头奇奇怪怪的。”
得来吴峫讶异又信任的一眼。
余光中,那个疑似“北哑同志”的人也默不作声的背上了包,全员戒备。
就看这尸洞也好,蛇精也罢,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吧。
青铜铃五帝钱
吴峫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关绍提醒他那个赶牛老头很奇怪,但看大家都莫名警惕起来,就连那个一路什么话都不说就会望天的忧郁男青年也动起来了,他也跟着紧张起来。
带着尸臭的狗游了回来,后面跟着个拖着筏子的水泥船。
吴峫看那船工觉得长得没什么特色,和关皓咬耳朵,小声说:“三叔是不是吓唬人啊?这不就是一个普通人吗?”
关皓没说话,因为打他刚才一看见这个人,他就觉得有点不舒服。
只不过那个“北哑”在身边,气场太强,就好像坐在卫生间门口吃火锅,两个“味儿”都挺大,搞得他一时不太想说话。
赶牛老头招呼众人上了船,他和牛车在筏子上,其他人在船上挤了挤,勉强都在船舷上坐下了。
关皓拉着吴峫胳膊给他安排在自己右边坐着,他俩对面正好是兜帽哥和吴三醒。
船慢慢发动,关皓幽幽的看了一眼吴峫,心道:兜帽哥要真是北哑,再加上本少爷和你亲三叔,你可真是左青龙右白虎,就差脖子上再挂俩玄武了,吴峫宝宝,这你总不至于出什么问题吧?
想到这里,关皓抬眼和吴三醒对视了一下,双方心知肚明的互相移开了视线,那位兜帽小哥则是一直默默无语的看着风景发呆,没注意两人的眉眼官司。
到山洞之前的景色挺好,小船游过,景色慢悠悠倒退,层叠的山峦颇有种翻书页的美感。
吴峫一边抽着烟一边掏出个数码相机猛拍,看的关皓有种他们在郊游的错觉,更想不明白吴三醒到底是为什么要把吴峫往墓里坑。
那船工沉默了一路,此时突然开口,说了些“山洞里有山神,不要大声说话,别看水里,别说山神的坏话”之类的神鬼发言。
潘子见状和吴三醒对话几句,用的可能是他们杭州方言,关皓根本听不懂杭州话,不过大概也知道能说什么,却见他右侧的吴峫悄悄戳了戳他,侧头小声用普通话翻译给他:“有危险,准备武器。”
关皓轻轻点头,多看了一眼吴峫,对方瞧他听明白了,还朝他又点了点头,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关皓嘴角勾起轻笑了一下,啧,不得不说,这小白花有小白花的可爱。
在船拐了一个几乎一百八十度的大弯之后,山洞终于出现在眼前。
关皓眉头皱起,与其说是山洞,不如说这就是个窟窿,一个黢黑的窟窿。
船上的哥几个均身高一米八,小白花吴峫也是实打实的180,这山洞要进去,坐着都不行,潘子更是一边骂娘一边伏低身子,直到过了刚进洞那几米,才勉强能坐起身子来。
随着紧接着的又一个转弯,洞口的光亮骤消,眼前一团漆黑,大奎和潘子打开矿灯。
大奎看了眼头顶,惊讶的喊:“三爷,这好像是个盗洞!”
吴三醒看了看点头赞同,没成想这山窟窿里面,还真挖出了一个庞大的盗洞。
就在此时,兜帽哥突然一抬手示意安静,轻声叫道:嘘,听!有人说话!”
大家立刻安静下来,关皓自觉五感差不多和黑瞎子一个级别,虽然不知道和北哑比怎么样,但眼下确实听不出来具体是什么。
这声音有点像是铃声,又有点像蝉鸣,说不上的怪,是不是“人”在说话,还真有待商榷。
吴峫也没听明白,眼神有点发飘,愣愣地发问:“这洞里是不是经常有这种声音?”,却没有人回答,关皓猛一回头,骂道:“靠!那船夫不见了!”
潘子就在船尾,和那船工、筏子上的老头离得近,他确认一番后也慌张起来,没有跳水的声音,那船夫难道凭空消失了?
吴三醒眉头紧皱,神情懊悔:“我们身上没尸气,这要真是个尸洞,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吴三醒想了又想,扯到了潘子身上去,问他在越南打仗,吃没吃过死人?
潘子倒好,还真认真回答没吃过,又把这问题扔给了大奎,问大奎吃过没?
关皓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骂道:叫你丫瞎作!非给你大侄子忽悠到这儿来!
汽车撞墙你知道拐了,股票涨起来你知道买了,犯错误判刑了你知道悔改了,大鼻涕流到嘴里你他妈想起来甩了?!
吴峫可能深有同感,连忙叫停:“你们仨加起来150多岁,丢不丢人啊!”
话音刚落,关皓浑身一激灵,低声斥道:“水里有东西!”,船紧接着就抖了一下,潘子胆儿不小,拿着矿灯往水里一照,一个巨大的黑影快速闪过,吓得大奎上牙撞下牙,一个劲儿咯咯哒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