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娃娃,想要像上次一样祝福翔也,但憋红了?脸,娃娃也没有丝毫动静。
这时候,再心大?也感受到气?氛不对了?,草森悠二尴尬得恨不得从地里?钻进去。
翔也没说?什么,只是很警告地看了?他一眼:“这种事情不是能拿来开玩笑的!你差不多该长大?点,别再对其?他人?说?谎了?。好了?,我要去神社还?愿了?。”
“……”
可?是,真?的是我啊。
不过十米之隔,小时候的草森悠二委屈地哭了?起来,但长大?后的草森悠二却茫茫然地没什么波动,好像这不是他心里?最惨痛的回?忆那样。
良久,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向身后撑伞而来的僧人?解释,他喃喃道:“现在我其?实也不能肯定,阿姨的病能治好是不是我的功劳……在那之后我也用过术式,没有一次达到了?那样的效果。夏油大?人?,您能为我解答这个疑惑吗?”
夏油杰收起伞,轻声道:“是‘束缚’。”
这对野生的诅咒师来说?是一个新奇的名?词,草森悠二问:“……那是什么?”
“是一种牺牲或限制某一方面,换取另一方面优势的契约。”
夏油杰心情复杂地看着一切,告诉他:“那一刻,你想要从产土神手中保护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但你的术式只能够对单人?发动……在强烈的愿望下,你作下了?一个‘束缚’,以降低术式效果为代价,祝福了?这片土地上所有人?。”
草森悠二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比哭还?难看地笑起来:“是吗……我还?以为,是因为我小时候曾经想要把‘祝福娃娃’变成‘巫毒娃娃’,所以老天惩罚我,把我的能力带走了?呢。”
“……”
草森悠二往后一靠:“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可?真?是……作茧自缚啊。”
村长夫人?在祭拜了?产土神后,病好了?。这件事很快传遍了?全村。人?们?都说?产土神是个慈爱又?灵验的神明,前去神社祭拜的人?也多了?起来。这就让不断重复地说?着‘产土神是邪祟’的两兄弟变得格外显眼而惹人?讨厌了?。
很久以后草森悠二才明白?过来,那时的他根本得不到大?家的信任。村长夫人?在产土神的祝福下恢复了?健康,这件事就像神话一样,激励着各种遇到了?困难的人?们?。
家里?的疾病的人?过来祈求,希望今年有好收成的过来祈求,有亲人?远在他乡的过来祈求……
但其?实,产土神根本就没有回?应愿望的能力,就连草森悠二经过‘束缚’后的祝福,也只能够险伶伶地制衡产土神袭击他人?的凶性而已。
就算不祈求,疾病仍然可?能会康复,雨仍然可?能会在需要的时候落下,亲人?仍然可?能在远方平安……
但是每一次成功,就增加了?一份虚妄的信心,让那些渴望寄托自己的心的人?一遍又?一遍地前来祭拜,诉说?自己的愿望。
如果不是最扭曲的诅咒,怎么能够催生出如此强大?的咒灵?
产土神在这样的过程中越来越强大?,就在它开始蠢蠢欲动的时候,两个咒术师被赶出了?村子,领头的就是把产土神视为恩人?的翔也。
草森悠二静静地注视着多年前的那个长夜:“所以,夏油大?人?,现在的产土神真?的开始袭击人?类了?吗?”
夏油杰注意到,草森悠二并不像他一样,有一个在幻境中清醒的过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好像从始至终都很清楚这是一场梦。
“是的。”夏油杰很痛快地说?,“我们?现在就在它的领域里?。产土神的幻境将整个镇上的人?都拉了?进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草森悠二诧异地问:“……如果夏油大?人?都打不过产土神的话,像我这样的人?又?能做什么?”
“你的祝福。”夏油杰说?,“当年,产土神的神社因你的无心之举而开始兴盛,产土神受到的赞誉一部分是源自于你。可?能正?因如此,哪怕它如此强大?的今天,你当年立下的‘束缚’仍然能够限制它的行动,救下领域内的普通人?。”
“……”草森悠二沉默了?。
夏油杰叹了?口气?,温和地问:“不过在那之前,我要问一句:你愿意救这些人?吗?”
在曾经拯救过他们?,却被当成怪物?驱逐之后。
“……”草森悠二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口挤出来的一样。
“夏油大?人?,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呢?”
夏油杰安静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草森悠二觉得那目光中有一点悲悯。
“那么,我们?会尝试用其?他方法救人?,不过成功率不高。”
夏油杰实话实说?道。
他知道他不该这样问的,而是应该循循善诱着让草森悠二放弃纠结过往、配合他们?。
哪怕他本人?并不在乎猴子的死活,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好时机。五条悟在这里?,盘星教刚刚起步,总监部在虎视眈眈……一旦这里?出现太多伤亡,到达过现场的他们?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但他仍然问出了?那句话:“你想报复他们?吗?”
咒灵的诞生不是你的错,生而为咒术师也不是你的错……如果你是一个常人?的话,能够保下一个村子这么多年,足够被人?们?簇拥成为英雄;但因为你是一个咒术师,所有的功绩都将被隐没在黑暗里?,再也无人?知晓,留给?你的只有歧视和偏见……就像千千万万个咒术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