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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招弟忍不住踮脚去看。
炸好的鸡肉捞起晾凉,秦见君揭开了盖着面团的盖子,取出剂子擀成长舌形,刷一半油酥,折叠面饼,再从一侧卷至另一侧,接着按压成饼状,再重新擀开成圆饼。
重新起锅倒油,油热后将面饼放进去煎,待饼周变得金黄时,面皮也鼓了起来,像是有人在里头吹气,鼓起的薄皮油润饱满。
“看仔细哦……”秦见君打了个鸡蛋在碗中,搅拌均匀后,用筷子将鼓起的面皮戳破一个小口,撑着这个小口将鸡蛋倒了进去。
“哇……”花招弟这才知道,原来鸡蛋灌饼真的是鸡蛋“灌”饼!
灌入了鸡蛋的饼继续煎至两面金黄,取出来后花招弟便紧盯着不放,秦见君觉得好笑,但还是解释了一句:“还没做好,再等等。”
花招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忙咽了咽口水退后两步,贴着墙根站着。
将煎好的饼放入烤炉桶中烘烤,这是鸡蛋灌饼的面皮酥脆的关键。
从烤炉桶中取出的饼有明显鼓包,秦见君将饼对折,外面的酥皮被折断,发出清脆的“咔嚓”声,花招弟能听出来,不止一层,层层叠得的脆皮都微微鼓起,能想象一口咬下去该有多香……
刷上早就调好的酱料,放上一片生菜,中间再夹两片炸鸡肉,秦见君用油纸包住,将折好的鸡蛋灌饼递给花招弟:“先捏着油纸,饼还有些烫,你慢点……”
花招弟小心地捏住油纸,虽然并未碰到饼,但指尖却能感受到热气,还有酱香和饼香,裹着热气直往鼻腔里钻,她忍不住吞了好几下口水。
经过几次嘴唇碰饼皮的试探,花招弟觉得能吃了,于是张大嘴用力咬了一口。
饼皮如想象中被烤得层层叠叠地鼓起,每一层都是充满了饼香的酥脆,中间的炸鸡肉破开脆皮后咸香嫩滑,生菜也十分饱满脆爽。
花招弟从未吃过这么美味的饼,一时也顾不上说话,一口接着一口,嘴里还嚼着饼,眼睛已经在扫视下一口的落点了。
秦见君却在一旁有些犯愁,她担心半时辰的路程会让饼皮不那么酥脆,影响口感,正考虑要不要重新做点别的吃食,就听见了裴小之的声音。
“秦小娘!我们回来了!晚饭做了什么?”
秦见君惊喜地跑到厨房门口向外看,裴小之推着裴眠从石甬路上过来。
“怎么回来了?”秦见君问。
裴眠似是休息好了,恢复了精神:“方才收到答复,事情已经交代下去了,用不上我,便回来了。”
秦见君忽然觉得心落到了该落的地方,裴眠出府这些日子她一直有些不习惯,这会儿看见裴眠坐在厨房外的石桌边,她都移不开眼。
这段日子都是自己做饭,让小厮送到赵府去,裴眠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秦见君很满意。
“这是那个孩子?”裴眠侧头看向花招弟。
秦见君这才想起还没介绍花招弟,于是道:“是的。”
花招弟手中还剩一个饼边,嘴角挂着饼屑和酱汁,表情有些呆滞地盯着裴眠——她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
秦见君见状正想吐槽,又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裴眠时,反应也没比花招弟好到哪儿去……
“正好,晚上做了鸡蛋灌饼,我还怕送过去就不脆了,你们回来了就不用担心这个了……”秦见君说着,将酥脆的鸡蛋灌饼递给两人。
裴小之同花招弟、秦见君一样,吃得满脸是渣,只有裴眠一人只有嘴角有一点酱汁,吃相一如既往的斯文。
吃过晚饭,裴眠让裴小之推自己回淌虹苑,走之前他小声对秦见君道:“晚些一个人来卧房找我。”
秦见君眨眨眼,看着裴眠远去的背影,心里突突地跳——什么意思?一个人?晚上?去卧房里找他?
她满脑子废料,有些心不在焉地洗了澡,安排花招弟睡下,这才出门去找裴眠。
是裴小之开的门,看到秦见君过来,他没有半分惊讶,而是坦然道:“你来了,那我就先去休息了,这几日可太累了……”
秦见君点头,目送他离开,关上门,绕过屏风,裴眠正坐在床上看书。
“咳……”
听到声音,裴眠抬起头,合上书,对她道:“坐。”
秦见君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乖巧地看着裴眠,努力收起那些关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废料们……
“我让袁原去查了……”
听裴眠提起袁原,秦见君心中的旖旎瞬间消散,转而认真听着。
“那夜他去追的夫妻,是他先前的主人家,男子名为吴清文,先前在虔渊州做生意,小有所成,怕被同行盯上,于是买了袁分,但…。”
秦见君听得入迷,追问道:“但什么?”
裴眠轻叹了声道:“吴清文与妻子韩月育有一女,名为吴幽,袁分与吴幽……两情相悦……”
秦见君心中有不好的猜测,问:“然后呢?吴老爷他是不是不同意?”
“嗯。”裴眠继续道,“吴清文与韩月看不上袁分,便将袁分派出虔渊州去,与吴幽分隔两地,夫妻二人还为吴幽说了一门亲事,吴幽得知后抵死不从,夫妻二人便骗她袁分已经死了,她伤心欲绝,苦等了几日,直到出嫁前日,她写下绝笔,第二日便一头撞死在夫家门口……”
秦见君蹙眉——这故事怎么这么耳熟?
裴眠看她表情,便知道她发现了,于是道:“吴幽就是先前裴小之说的那位‘被鬼上身’的小姐,只不过他听的多是传言,所以才以为是‘鬼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