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发现,张有弛这位大佬,一手拿着擦头发的毛巾,一手又在翻他自己的竞赛本子,还一脸严肃凝神沉思的表情。
“越看越不对劲,这两个步骤我从一开始就写错了,所以后面的解法全都不对,”张有弛忽然说道,“改一下改一下。”
“你先把头发吹干了再改吧……”杜若酩将吹风机接上电源,递给张有弛。然而已经进入修改答案状态的张有弛,根本没有伸手去接。
杜若酩知道,张有弛一旦进入竞赛题解题方法的思考状态,就不太容易被人打断。
无辜小杜叹了口气,只能摁开吹风机的按钮,用最小的风量,帮张有弛吹头发。
一边帮他吹,一边看着张有弛在草稿纸上快速写着公式,计算数值。
但很快,杜若酩的注意力就被张有弛的头发给吸引走了,原来他的头发竟然这么软。还有点卷,是天生的自然卷吗?
“搞定!”张有弛写下令自己满意的答案后,猛然往椅子背上靠过去,吓了杜若酩一大跳,整个人都重心不稳地往后仰去。
张有弛虽然腿脚不方便,可上半身还灵活得很,眼明手快地一把揽住杜若酩往后倾斜的身体,给扳了回来。
稳住身形之后的杜若酩,觉得此时的气氛又再次刷新了今日气氛尴尬的极值。
“哎你小心点啊,要是在自己家里摔残了可比我在球场上负伤丢人多了。”张有弛开玩笑似的说道。
杜若酩赶紧退了两步,含糊不清地轻哼了一声“大意了”。
好不容易收拾到要睡觉的阶段,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半了。
张有弛执意不让杜若酩睡在地上,并且蛮横地探身抢过杜若酩打算铺在地上的被褥,直接抖开丢到床上,然后自己笨手笨脚地掀开被子躺进去。
“明天还要早起呢晚安!”张有弛语速极快地说着,翻过身去。
杜若酩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拈起另一端的被角,畏首畏尾地钻进去。
“好香啊,”张有弛背着身,声音闷闷的,“这该死的螨虫尸体气味的迷醉。”
“……打住,”杜若酩也故意侧躺着,脸面朝外地说道,“快睡吧病号,好梦。”
张有弛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两人就没再说话了。
杜若酩以为自己会一夜无眠的,可没想到他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五点半,天色还没有大亮,闹钟也还没响,杜若酩自然醒了。
一睁眼,张有弛睡着的脸就怼在自己眼前。
杜若酩就像是被淋了一桶冰水般,瞬间清醒。然而震惊之后,杜若酩又觉得机会难得,抓紧时间仔细观摩这张被放大了好多倍的脸盘子,不可抑制地回想起夜里做的梦。
这个梦,杜若酩连认真重温一遍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在梦里,张有弛轻轻吻了他。
不是那种朋友之间脸颊亲吻的礼节,也不是那种阴差阳错的无心接触,就是真真切切的一个吻,杜若酩甚至能感觉到唇瓣上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