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对面的男人不被人察觉的深吸完最后一口烟,轻轻将烟尾投入茶杯。略抬头,用下眼睑看向面前的黑衣男子,吐出最后一口烟雾。
“你几个意思?这人来头可不小,上面说是boss亲自点名……”
烟雾缭绕着向上盘旋,在逐渐削薄的最后他笑着开口:“救过。”
男人起身陈了一个懒腰,拍了拍手上的烟灰在照片上轻轻敲了一下。并未说接还是不接,黑色风衣的男人面上表情一怔,随即笑了笑。
小轿车重新打起了火,流畅的驶出停车场,越过稀疏路灯的林间小路,打转方向盘驶进川流不息的马路上。
穿过栉比鳞次的商业新圈,入眼的就是有些老旧的居民住宅,周淮屿站在黑黝黝的小巷口,一步一步的上了楼。
他刚刚陪朋友喝完酒,眼中的酒气还没有散去。
可就在他扭动钥匙的那一瞬间,他立马清醒了过来。
他向来有个习惯锁门会锁上三道,可是现在门锁只有两道是有人来过还是那个人就在屋里。
他慢慢地推开门,小心翼翼的从入门柜上拿过背包抱在怀里。站在客厅和门厅交界的边缘,警惕地看着屋内,从右侧的墙壁、橱柜,再到客厅中央摆放的几幅凌乱的画架,最后到厨房的门口。
门后的家具都笼罩在一片昏暗中,看不真切。
周淮屿只能在一片死寂中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他忍耐着惊惧在原地等待了一会儿,直到猫咪轻轻的喵喵声从不远处传来,听起来和平日里没有什么变化,那双漂亮的猫瞳在昏暗的月光里折射出幽绿的光。它缩在客厅的高柜处,由上至下的观察着站在门口处的周淮屿。
它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听见门锁声就跑过来蹲在玄关处等待着自家主人。
周淮屿的视线一寸寸在熟悉的家具上划过,最终停留在钉入墙壁的那幅画上。
他的瞳孔攸地缩小,刹那间屏住了呼吸,冷汗顺着后脖颈缓缓流下去,他慢慢地向后退了一步。
关上了门,也阻隔了他与那张画的对视——准确来说是与一只眼睛的对视——一副男人的自画像。
可那副画像是被割裂开的,画面上覆一张彩色油画下面却露出了一个黑色的瞳仁。
在黑暗中幽幽的凝视着人。
周淮屿飞快的掏出手机。
四周压抑的黑暗和不安全性不允许他过多的犹豫不决,他拨通了一个号码,那头倒是飞快地接通了:“喂,你好?”
“你好“周淮屿咽了一口唾沫,他才说了两个字就发现自己的嗓音发紧,他竭力控制自己的声线稳定,“我要报案。”
半小时后。
周淮屿正坐在询问室里,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记录员许杳杳,坐在电脑后面,另一个是纪洛宸,站在桌子后面双手抱臂。
“你确定除了多了一副被破坏的男子画像之外,没有什么丢失的或者被损坏的东西了?”纪洛宸皱着眉头问道。
“笔筒里少了一把法莱恩笔刀。”周淮屿说道。“应该是被拿来破坏了画之后被嫌疑人带走了,或者丢弃了。”
纪洛宸手里拿着现场拍回来的照片看起来,“你最近发现有什么异常吗?比如说被人跟踪或者其他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