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洛宸可能不知道的是他已经上榜了周淮屿的黑名单。
甚至是一骑绝尘,无人能及的第一名。
谈局手握成拳抑制住心底已经燃烧起来的怒火。
“这是上局给你批下来的人,你要是不服气去跟上级叫唤,没去之前喜欢不喜欢这都是上面给你的人,有脾气也给我憋着。“
“邦邦——”
一阵紧凑的叩门声打破了办公室内这方令人窒息的屏障。
来人明显不知晓现在室内的氛围,只急匆匆的拉开门,又急冲冲的冲了进来。
“老大,三里河村出事了,不只是小混混寻衅滋事,我们现在得过去。”
苏阳风风火火的说了一大串话之后才发觉室内氛围不对,刚想缩脚往外跑。
纪洛宸一伸手就给人薅了回来“那个谈局你看这来案子了,我们就先去案发现场了。”
上级给塞进来的人,他是绝对不可能给退货的,他不是不敢退货只是他清楚去了免不了一场骂,甚至人也退不掉。
得不偿失的事情他就不做了,还不如借坡下来给所有人留个面子。
“那个”纪洛宸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周淮屿“你跟上。”
“三里河村什么情况,那一片不是城中村吗?”纪洛宸上了车发动引擎,顺着后视镜看向跟上车的苏阳。
“材料还没有传过来,等到了才知道呢。”
“他们刚报的警?”
“之前报的老大你知道就是单纯的打架斗殴,可不知道怎么成案件,这会儿物证科材料都提取得差不多,估计已经送去痕检了,”苏阳扫了一眼导航,又看向了身后一起跟上的周淮屿。
周淮屿淡淡的对苏阳点了点头,苏阳回应了一下转回身去又看了一眼自家老大。?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车子里的温度有点冷,他好想出去拥抱一下温暖的太阳。
显然纪洛宸高估了这片城中村的道路情况,越往里面开,路变得越来越窄,加上村民们习惯在路边堆一些杂物,最后他们不得不把越野车停到一边徒步走进去,并且成功在不远处发现同样被迫停在半路的警车,看来姜乐悠她们的处境也差不多。
周淮屿下了车被突如其来的寒风刺激地打了个喷嚏,正犹豫着要不要找个小卖铺买一个暖宝宝贴的时候,迎面被纪洛宸扔过来一件羊绒大衣:“帮我拿着,我懒得穿。”
说完纪洛宸扭过头去并未在理会周淮屿。
周淮屿了然,也不多作推辞,讨厌归讨厌,但是保暖是第一。
他快速将衣服裹在了身上,小小的人裹在宽大的衣服里,透过了绒绒的衣领将脖子都裹的紧紧的,快步跟在纪洛宸身后。
死者是三里河村的村民谢淑芬,五十多岁,可能是因为天气的缘故,倒在地上的尸体已经变得有些僵硬。
报案人是同村的村民,叫孙才文,这会儿正在和门口几个闻讯赶来的老太太述说着自己的见闻,大有一副要开乡村茶话会的架势。
“老大!这里这里!”姜乐悠在三里河村4组5号的门口挥了挥手,等纪洛宸走近了,他才发现纪洛宸身后哼哧哼哧还跟了个人,“早上的那个帅哥,你怎么也来了?”
纪洛宸戴好手套不经意的说道:“新来的犯罪心理画像师,谈局让我带他来出现场。”
姜乐悠装作很惊讶的样子,眼睛亮晶晶的不经意盯向周淮屿。
“门口这些人怎么回事?”纪洛宸望向村子门口挤满的那一群人。
“村里嘛,这种事情一传十十传百的。我们拦也拦不住,就都赶过来看热闹了。”姜乐悠不满地瞪了一眼还在门口发表感言的孙才文,“那家伙就是报案人,说是早上过来送菜发现的。”
周淮屿看了一眼手舞足蹈的孙才文,径直跟着纪洛宸钻过警戒线走进屋子里。
三里河村算得上是临南最棘手的一片城中村,因为涉及到三个片区,部门协作方面产生了一些分歧,整改的文件就迟迟发不下来。
导致这一片区域无论是公共设施还是市政设备都落后得很,别说监控了,就连路灯都是坏的。本地的年轻人有了事业大多搬离了这里,剩下的零零散散十几户人家基本上都是年过半百的老人,平日里没什么事情,茶余饭后出来扯扯东家长西家短,就这么一天一天地混混日子从那此去大太零碎的话语中可以得知,谢淑芬于这个老太太茶话会有些脱节,她倒是很少参与到她们的聊人中,她的腿脚不太方便,外出得靠拐杖,也就很少出门。
周淮屿小心地越过物证科留在地上的固定线,细细打量着这间屋子。
从进门可以一直看到底的房屋并不大,方方正正的格局要他来形容的话,更像是一个拼接起来的集装箱。
大概四五十多平的空间隔出了一厨一卫后显得更加逼仄,尤其是剩下的空间还要摆上两张床,用灰蒙蒙的破布作为隔断,也就成功导致其中一张床就放在客厅里,进门就能看到。
“人是倒在客厅里的吗?”周淮屿蹲下来,看着固定线的位置出神,物证科画出来的形状有些奇怪,并不像是一个倒在地上的人。
“这种房子哪有什么客厅。“纪洛宸指着被褥乱七八糟的床铺,“一厨一卫两间卧室,吃饭睡觉都在这一间,划分不了这么清楚。”
“根据现场拍出来的照片来看是这样的。”纪洛宸蹲在一边,看着这边看的仔细的周淮屿,这人第一次进现场倒也没有瞎逛瞎看,倒像是一个经历了很多次的现场老手。
他深深怀疑周淮屿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是一个值得深究的,纪洛宸把手机递给周淮屿,“从床上翻下来的人顶多是胳膊肘撑着地面,她的五指看起来都在用力,像是在往前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