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烛这下没话说了,不消片刻,贺浔走了进来。
“参见主子。”贺浔行完礼一抬头,展眉一笑,“沈大人也在啊。”
沈扶点点头,权作是回礼。
段明烛抽了抽嘴角,面色有点不自然:“……你有什么事?”
贺浔:“回禀主子。当日被主子派去传消息的那名传令兵已经找到了。但是……人已经死了,被一剑封喉。”
“什么?”段明烛皱眉。“尸体可有查验过?”
贺浔:“一有消息先来向主子禀报,还未来得及查验。”
段明烛转头看向韩卓:“马上派军中仵作去验尸,能查出是何人所为最好。”
“奴才这就去办。”说罢,韩卓行了一礼,立刻走出了军帐。
见韩卓走了出去,贺浔左右看看,试探说:“主子,那属下也告退了?”
段明烛正欲挥手让他离开,沈扶却突然道:“慢着。”
“沈大人可是还有何要事?“”
沈扶斟酌片刻,说:“敢问,贺将军当日就是派此人回营调兵?但此人一去不回,结果被人暗害了?”
贺浔刚想说不是他派的人,段明烛却抢先一步:“对,就是这样的!”
沈扶缓缓点了点头,心下有了计较:“听闻贺参将受了重伤,敢问可曾痊愈?”
贺浔没反应过来:“啊?受伤?”
沈扶:“飞虹谷一战,传令兵不知所踪,燕梧军没有及时支援,导致贺将军受伤,不是么?”
贺浔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他下意识望向段明烛,却被段明烛低斥一句:“沈大人问话,你如实说便是,看朕作甚?”
沈扶面容依旧,神色波澜不惊:“不知贺将军是伤到了哪里?”
“这……”贺浔不知道这俩人先前说了什么,只恐自己若是随便回答,会把主子暴露了,于是支支吾吾着说:“那个……伤到了……呃……”
他有意无意偷看着段明烛,只盼着主子能给他点暗示。
沈扶双眸微微一眯,声音已经凉了几分:“看样子伤势不轻,连伤在何处都不记得了。”
段明烛叹了口气,曲指摁了摁额角,颇有几分不忍直视。怪就怪他没提前跟贺浔串好词。不过,又有谁能料到沈扶会突然来北落原呢?
贺浔看到自家主子的动作,以为收到了暗示,于是支支吾吾地回答说:“……属下确实记不清了,或许是伤到了脑子吧……”
听到这个答案,段明烛手上动作一滞,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贺浔见状,便知道自己回错了话,他预料到暴风雨或许即将来临了,于是吞吞吐吐地道:“……对了主子,若没别的事,属下就先回去养伤了。”
段明烛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贺浔如临大赦,行了个礼转身就跑了。
沈扶没说话,段明烛讪笑一下:“……都是行军之人嘛,尤其是像贺浔这样的,皮糙肉厚,受了伤也好得快。”
沈扶面不改色,淡淡道:“陛下是不是有事瞒着臣?”
段明烛嘴角轻抽:“没……没有啊。”
“陛下不要再藏了。”沈扶说。“桌子下面染了血的纱布,臣一进军帐就现了。还有那金疮药混了血的味道,臣也能辨得出来。”
正在这时,段明烛听到桌下喵了一声,才现小燕咬着那绷带扯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