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爆炸的高桥介熊仿佛找到了新的发泄口,直接忽略了自己多看两眼都烦的病秧子妹妹,把矛头对准了多管闲事的家伙。
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笑得眉眼弯弯的女孩,漂亮却陌生的脸,从来没在圈子里见过,发饰服饰也是对他们这个阶层来说普普通通的牌子。
——很显然,没什么背景的平民,而这也意味着可以随意宣泄怒火。
又一个被渡边那张狗屎脸迷惑,正义心爆棚的蠢蛋,高桥介熊心里冷嗤,开口就要喷毒汁。
“见义勇为也要有资本,你是个什么……”
他话都还没说完就被匆匆赶过来的亲妈堵上了,优雅成熟的高桥社长眼都没眨地让助理狠狠甩了儿子两个巴掌,直打的嘴角出血脸颊红肿。
长发挽起的女人眼光隐晦地扫了一眼服务生打扮的伏黑惠,随后让助理压着那只会给她找麻烦的蠢货儿子弯腰,自己也跟着弯腰道歉;
“夏油小姐,实在抱歉,犬子管教无方,太过失礼,这幅画就送给渡边同学当赔罪礼吧,等您的父亲夏油君有时间,我会带着犬子上门致歉,还请您不要介意。”
闲谈般的杂音瞬间消失,惊疑不定、好奇探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能让高桥凉子卑微道歉的少女身上。
要知道,高桥财团已经是四大财阀之下最顶尖的财团了,他们的当家人就算对着四大财团的家主也是平等相处的,现在却对一个没成年的孩子如此恭敬,夏油?根本没听说过的姓,到底什么来头啊?
我眨了眨眼睛,有些惊奇地看着眼前上演伦理剧的一家人,脑袋上顶着两根血条的女人,人畜无害的坚忍小白花女儿面色惊讶中带着点感激,然而头顶上鲜红的lv55在一群战五渣黄名里实在是过分突出。
唔,还有我那脑袋上顶着感叹号的NPC君,在高桥凉子出现的瞬间,他的头垂得更低,但那一闪而过的杀意和恨意却没逃脱我的感知。
想杀了高桥凉子却和她的女儿默契十足……啧啧。
怎么说呢?一眼看过去,只有被按着鞠躬、一脸愤恨却不敢逼逼的炮灰君是个符合第一印象的蠢货。
看起来支线任务和突破任务有关联呢。我若有所思地想着,接着像是没有发现这场暗地里的大戏一般,仍然友好地对着阴郁瑟缩的青年发出rpg任务触发经典提问。
“渡边君,你需要帮助吗?”
“已经足够了,谢谢您。”瘦得仿佛能被风吹跑的青年抱紧了自己的画板,他低着头,过长的刘海将眼睛全部遮住,拒绝给我开启支线任务后,他又转向了被晾在一边,也毫不尴尬的成熟资本家,声音是面对陌生人般的低沉礼貌,就像刚刚的杀意只是我的错觉一般。
“高桥社长,多谢您的慷慨,但高桥君并未对我造成伤害,这幅画作为赔礼太过贵重,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以市价从您手里购买老师的画。”
有傲骨的艺术家,知道掰扯没用的高桥凉子看了看没出声反对的我,很干脆地答应了。
果然不出所料,开启失败了,早有预料的我没什么反应,在松田阵平那碰了不少壁,甚至把他绑了严刑逼供再回档都试过的我也大致搞清了支线任务的区别,找猫、送花、帮忙情杀之类的是普普通通随机刷新的,经验值和报酬不高不低,开启方法也很简单,大多数问一句就行,但也有些支线是有未知开启门槛的,虽然还没成功开过,但我猜测这类支线应该是对游戏世界观的补充,报酬估计不低。
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有所突破了呢。我愉快地搁置了浑身写满拒绝的青年,转头看向两个任务的关键人物——高桥凉子。
女人的笑容亲切又得体,还带着些许歉意,没有一丝破绽,报告里描述的咒力残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但面板却将她的异常暴露得一清二楚,黄名和红名交叠在一起,红名还时不时消失,她头顶的等级框同样也有两个。
[高桥凉子:lv2]
[???:lv78~???(正在孵化中,剩余孵化时间:2天~???)]
直接在被咒者身体中孵化的特级咒胎,是因为这份特殊性才能不泄露一点气息吗?我试图用自己丰富的理论知识去解释一下这种情况,然后思绪就从《论特殊咒胎的成因》飘到了夏油杰那千奇百怪的式神上,说实话,除了丑了点,这些咒灵宝可梦的能力还是很好玩的,话说,同样是宝可梦大师,和小惠一对比,夏油杰大概是用颜值换了多样性吧。
少女打量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东西,高桥凉子身体僵硬了片刻,透骨的凉意席卷了被将死的恐惧折磨许久的女人,混乱的想法在脑袋里打成了一片。
看出来了吗?要直接在海上引爆这个隐患吗?赌一赌眼前这个特级诅咒师选定的继承人能够解决那东西?不,不行,诅咒师可不是还讲点规矩的咒术师,就算侥幸活下来,胆敢算计他的继承人,夏油杰那个护短的疯子也绝对会杀了她。
求助咒术界?这更不行,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被咒术界发现后她绝对会轮为弃子,甚至很有可能变成实验台上的素材,她做了这么多才得到如今的权利、地位和财富,她绝对不要这样狼狈地去死!
高桥凉子深吸口气,按耐下被逼到悬崖边上的焦躁,她不是完全没筹码,只要夏油杰愿意与她交易,立下束缚,她就还有救,现在最重要的是能见到夏油杰,对对,见到夏油杰就一定能活下来!
宛如抓住救命稻草的女性僵硬的表情重新变得自然,她扯出温柔和善的笑容,还想继续说点什么,但我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向前走了一步,本就近的距离再次缩短,我仿佛没看到她向后仰了下又瞬间止住的肢体动作,只是自顾自地凑到她耳边,打了个响指,小型的隔音结界笼罩住她耳边的一小块空间,我笑容雀跃地提醒;
“高桥女士,快要孵出来了哦~”
——突破任务描述里暧昧的“诱导”和“顺利诞生”,反过来想也是一种提示吧?
会影响玩家突破的未知变数还是提前掐灭得好,我微笑着添了一把火,恐惧是咒灵最好的养料,好咒灵就应该好好吃饭,快点出生啊。
圆润饱满的珍珠耳坠剧烈颤动了一下,吓完人的我若无其事地直起腰,拉着皱眉看我的小惠走到渡边身前,无视了甲板上围观人群的目光,用手指了指他的画板,笑意吟吟地说;
“你好,我叫藤原织,这是我的朋友伏黑惠,这是我第一次和朋友出来玩,可以请你为我们画一张速写做纪念吗?价格可以按市场价来。”
渡边竹抬头快速看了眼被我拽住,像是被大小姐强抢的少年,开口就要拒绝。
“抱歉……”
虚握着他手腕的手收紧了一下,虽然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但还是条件反射打配合的伏黑惠反手握了回来,我两手拉手,肩并肩,他的表情相当诚恳,一看就是对好朋友。
“我只有小织一个朋友,我们真的很想要一张纪念画,我们会好好保存它的,请渡边先生再考虑一下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