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洛尤一脸严肃的模样,拍了拍脑袋,“得,呆子,果然炼器炼傻了。”
“罢了,有些事让他亲口说吧。”
白澜端起热茶喝了一口,黯然摇了摇头。
“哎,我来得时候路过青燃峰,青燃峰最近闹得挺凶。”
洛尤淡淡地“嗯”了一声,这件事她也听说了,风齐从人间带回来的那个孩子,是宋炼和燕阴的骨肉,怪不得他护得如此周全,那孩子那种身份,天上地下都容不下她。
现在那孩子身份暴露,就算是风齐,也很难保她全身而退。
白澜看着她,“节哀顺变。”
“青燃峰之事,与我何干,我节何哀顺何变?”
白澜:“?”
花神敬佩地朝洛尤竖起大拇指,“本以为风齐这些年与你情深义重,你与他恩断义绝说什么也要削一层骨扒一层皮的,不愧是我好姐们,拿得起放得下,好样的。”
洛尤耸了耸肩,“最难受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而且事情已经闹到这一步,风齐明明知道我不可能原谅燕阴和魔域那群人,既然他选择收留宋恩,必然也做好了与我决裂的打算。”
“我过于沉溺过往,是和我自己过不去,也是为难我自己。”
白澜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下一个更乖。”
“谁说不是呢?”
二人寒暄了几句,白澜坐正了,说起正事,“不过,在此之前,你真的没有得到一点关于宋恩的消息么?”
洛尤淡淡道,“没有。”
白澜往后靠了靠,“风齐其实是不想将你牵扯其中。”
“到底是他不想让我牵扯其中,还是觉得我与他同道不同心不愿意将真相告知于我?”
“你也别替他说话了,孰是孰非我心中清楚,就算他当年将真相告知于我,以宋炼的情分在,我也不会因为燕阴与那孩子过不去。”
“是他怕我因为宋恩母亲的缘故,迁怒于她罢了。”
“但燕阴是燕阴,在魔域她伤我害我的仇我已经报过,斯人已逝,再去追究这些没完没了,我也懒得跟一个什么情况都不清楚的小姑娘计较。”
洛尤又叹了一口气,“说到底,是风齐觉得收留她有愧于我,所以想将事情瞒住罢了。”
“但是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做了就是做了,伤害了就是伤害了,他是高高在上的青燃神尊,自然清楚做什么决定就得付出什么代价,想必他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
白澜心疼地看着她,“你就真舍得与他这么多年的情分?”
洛尤笑了笑,“既然拿得起就应该放得下,我要做的事情很多,又何必为了这一段本就缘尽的感情再费心思。”
“反倒是你。”洛尤的脸色更凝重几分,“这次付出了这么大代价,去人间一趟,你找到他了吗?”
白澜垂着眼,神情比之前轻松一些,她点点头,“嗯。”
洛尤笑了笑,“都道你是风月场上的混账货,原来你也能如此专一。”
白澜翻了个白眼,“我可没想专一,我欠他的,当年由妖化仙是小公子救我一命,我只是还他一份恩情罢了。”
“还恩要入人界渡劫,一生一世相伴为报?”
洛尤“哦呦”一声,“那这代价可有些大,你是不知道,花神入世,仙域多少俊美的男仙为之疯狂,甚至有仙者宁愿与自身修行相悖,也要如人间寻你,愿与你渡一场情劫。”
“看你这素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没曾想到,已渡神劫,仍旧心有所求,还要去解入仙途前的情劫。”
“若是心无所求,才最无可能渡神劫入仙途。”白澜道,“人都道仙神无愿无求,实则不然,没有愿念支撑,又有谁能渡过这漫漫的仙途呢?”
“有人为天下苍生,有人为六界太平,不也是如此么?”白澜道,“我也不例外。”
“师父,不好了,师妹她好像被控制了。”
越许歌突然推门而进,脸上还有几道抓痕,伤口沁着血珠,而她浑然不觉。
看到白澜,她行了一个拜礼,道,“方才我在替师妹煎药,药好了我端过去却发现房间没有人,但是师妹的鞋子和外衣还在。我追过去发现师妹正在往出山的路上走,整个人不受控制,无论如何也叫不醒。”
而越许歌很快发现,似乎有什么正在操控着她,让她千方百计想离开月山。月银的状况比素日里暴躁很多,情急之下,越许歌只得将她打晕带回月山。
洛尤脸色一变,“月银不受控制?”
此时的月银尚在昏迷之中,睡着的她倒是没有什么,且脸色格外红润,不像是生病或中毒的模样。
突然,月银抽搐了一下,紧接着睁开眼,她脸色由方才的红润急剧消失,变得煞白无比,她头上的汗珠像黄豆粒一样滚落下来,整个身体也在抽搐,像是在忍受某种极力的痛苦。
“师父,师父……”
月银不受控制地站起来,拼命地抓着自己的脖子,紧接着是胳膊,又去抓自己的脸,“师父,师父我好难受,救我,救救我……”
她尖叫着去砸桌上的东西,开始叫扶百里的名字,“师父,师父你救救我,你带我去见扶百里,去找扶百里,我要见扶百里!!!……”
越许歌去抓她,但如她这种修为高月银几个周天的人,也不能完全控制住她,反而被月银挠伤。
一朵冰花撞到月银鼻尖,失控的人猛地往后倒去,洛尤接住她,“怎么回事,不是有仙医来替她看过么,为什么她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