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就有人这么干,她不敢保证几千年前的璃月没有傻瓜和蠢货。
把胎盘和污物丢进火堆焚烧掉,苏终于有心思低头看看自己的新裙子,这才上身多长时间?没满一天就淋了场雨又沾满血渍,跟着她有够倒霉。
“产妇身体很虚,多给她吃些好消化的热食,肉,菜,饭,都要有。奶还没下来,你去找牛奶羊奶吧,煮开放温了喂养,找不到就用米熬出米油米浆来先凑合着喂。”
她一把横抱起已经换好衣服清爽干净裹在被子里的产妇,开门出来将她交给她的丈夫:“捡回一条命,好好养着。”
围在此地始终不肯散去的渔民们一片哗然。
亲眼所见的事实胜过一切言语,必死之人被救回来了,两条命。
留下一句“今后若有人命关天的险症可去向天衡山脚下求救”,苏迅速跟在摩拉克斯身后飘然而去。
格调拉满,趁着天降大雪还能再多刷一波神秘感。
来时赶得急,摩拉克斯捞猫一样圈着苏闯入渔村。回去时产妇和新生儿都已得救,她甚至有闲心赏起雪景。
天地一色,是须弥没有过的景色。
“这雪可真大啊!”
苏坐在岩之魔神召唤出的岩元素手掌中仰头看天。
不知何时风已经停了,隔着琥珀色的透明护盾外壳能看到大片大片“柳絮”纷纷扬扬洒满山林与原野。
海边常年裸1露在外的灰色岩层也被迫穿上一层白衣。
天地寂静,罩着白色帽兜的青年缓缓独行,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脚步。
景色好看,人也好看,只是这样的一人一景看久了难免有些寂寞,心里空落落的。
“内个……”她发出犹豫不决的声音,摩拉克斯停下脚步微微向后侧道:“何事?”
他分了一缕注意力出来,整体上还是面朝前方,时刻关注着四周的动静。
不等苏想好要说什么他又像是理解了一切那样微微点头:“找个地方避避雪吧,我不会有事,但你可能会着凉。”
一路行来玉璋护盾将风雪和严寒尽数挡开,苏自己都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说“会着凉”之类的话。
“不用不用,我一点也不冷。就是您……光着脚踩在雪地上,没有关系吗?”
岩之魔神难不成还真就是块石头?用璃月人的话说就是石头成了精?虽然她不是没见过他的龙形……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
摩拉克斯从她脸上看到多得几乎无法解读完的表情,原以为会遇上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耐心等了一会儿没想到等来的是这个。
魔神寒暑不侵,想必她自己也是这样,这问题问得毫无缘由——有点逾距,但是充满孩子气的关心,并不会让人产生被冒犯的感觉。
被人在这种地方担忧的体验还蛮新奇呢。
心情变得很好,满山遍野零落的雪片看上去也多了几分趣味。他动了下手指,护盾头顶的“罩子”无声消失,落雪撒了苏一身,白色融化在她透亮的绿眼睛里,呼吸带出的团团白雾朦朦胧胧遮不住少女鼻尖上冻出来的粉红色。
“哇!”她小小声尖叫着,抬起手挡在头上,歪着脑袋怯生生向外看,神似枝头羽毛蓬松的团雀。
青年回头继续向前走,轻笑声很快消散在空气中:“不必用过于尊敬的称呼喊我。”
那样会显得距离很远。
“……”苏冲着他的背影偷偷吐了下舌头,就算他这么说也没人敢对岩神不敬呐。
背后没有声音,但是摩拉克斯完全能想象出少女眼珠转来转去的灵动模样。
“信使先生”和“摩拉克斯”之间待遇的差别也太大了些,这个认知让他有些气闷,但又找不到原因。
大约年轻女孩都是这样跳脱活泼难以理解的吧。
回到营地苏立刻被归终接走塞进暖水池里泡着,众仙选择这位置落脚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这口温泉。奥赛尔神经兮兮的隔三差五就要掀起些风浪,有这么一池热水日子好过不少。
狠狠泡了许久,泡得整个人都有些发胀了苏才昏头昏脑起身,清理掉衣裙上的血渍,换上干净的寝衣倒头就睡——干了一天力气活,几乎沾到床板她就不省人事。
一觉睡到第二天午前苏才睁开眼睛,洗漱过后无所事事在营地里走来走去不知道该做什么。昨天半夜外面的雪就停了,归终一早领着摩拉克斯和若陀出门看地形顺便清理积雪,留守的仙人她都不怎么认识。
“归终的眷属?”干练洒脱的年长女子抱臂拦住她,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回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只严实小巧的囊袋塞进她手里,“你吃,你吃,得空来帮我们些小忙。”
“?”
虽然不理解,苏还是爽快点头:“好的哦!”
见她这么乖,女子嘴角微微翘起:“我名闲云,人称留云借风真君,之前在归离集外见过。怎么,不记得了?”
“……”
看她一脸空白就知道不仅仅是不记得,脑子里干脆就没有任何印象。小孩子认不清人很正常,闲云曲起手指在苏额角上敲敲:“这次记住,以后不可再忘。”
“嗯嗯。”面对言行宛如班主任的大姐姐,苏乖巧得就差摇尾巴,“我知道了。”
她不是认不清楚各位仙家,她是人形兽形对不上号。不过在这里就别说了,越说越尴尬,不如直接点头认下。
闲云手腕一转忍不住就在她头上rua了一把,笑着揣手走掉。
出门就rua到邻居家的猫,心情哪有不好的。
然而没过一会儿她又从外面回来,朝苏抬抬下巴:“营地外有人找你,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