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什么意思,魏如青怎会听不出来:“二姑娘是觉得,奴婢巴结讨好了大姑娘,才有机会去那院子里头做事?”
孙君华:“难道不是?”
魏如青:“二姑娘误会了。昨日花房上下闹了些矛盾,大姑娘碰巧撞见,看奴婢可怜,便出面给奴婢解了围。奴婢无以为报,既然大姑娘说,她那院子里需要一些花草,奴婢自是要紧着大姑娘这边,不敢拖延,隔日就来了。”
孙君华:“哦?”
淡笑了声,“可你若无巴结之意,便该劝着她,莫要贪那一时愉悦,忘了礼仪规矩。他日,若在宾客面前丢了脸,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魏如青低着头,维持着恭敬:“奴婢初来乍到,平日里又远在花房,并不清楚这府中规矩。多谢二姑娘敲打,奴婢以后一定谨言慎行。”
孙君华:“听听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当真无辜呢。”
蹙起眉头,口吻冷下三分,“我姐姐心好,那盆‘烈火骄阳’说让就让,实在是单纯无争。我既受姐姐照拂,怎能不尽我所能替她挡灾消难。”
魏如青听出几分不妙。
二姑娘在这府里长大,根基扎得稳固,昨日花房的事儿稍微一查,也就都知道了。自己惹了她不快,只怕以后会没有好日子过的。
果然,二姑娘下一句话便是——
“以后离大姑娘远点儿,别让我再看见你。”
魏如青:“奴婢记住了。”
她应得干脆,可对方似乎还不满意。
“你这种人,不吃点儿苦是不会长记性的。”
二姑娘伸出扇子,漫不经心地指向那烈阳照耀之处,“去,就在那太阳底下站一个时辰。”
魏如青顺着扇子扭头瞧去……临近晌午了,真真是火伞高张,赫赫炎炎。
可除了听从,她又能怎么办,在这国公府里,她谁也得罪不起。
魏如青一言不发地站到那太阳底下,烈阳将她从头晒到了脚。
孙君华眯了眯眼,还算满意她的表现,让丫鬟去点了支香来。不过,一主一仆在那亭子里坐了一会儿,许是觉得看罚无趣,很快也就走了。
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悬在下巴,又滴在地上。五月底的天儿已热了起来,魏如青心头却有些凉飕飕的。
这位二姑娘,究竟是真如她话里所说,一切是为了大姑娘着想,还是……
还是绝不允许有人站到大姑娘身边,对她来了一手杀鸡儆猴。
魏如青站在烈阳下头,很难不引人注意。府里的丫鬟下人三三两两地从附近路过,好奇地看她,议论她。
自己不过是刚得了大姑娘的眼,当天就被罚站在这里,这府中上下看在眼里,还会有什么人敢亲近大姑娘呢。
这深宅后院的尔虞我诈,她委实是掺和不起,还是避开为好。
魏如青在原地一站半个时辰,晒得头晕脑胀,口干舌燥,渐渐的连汗也不怎么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