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应如琢绕过他就要走,然而刚走出几步又被纪岚从后面拉住了。
“不不不,顾总他最近真的不对劲!”纪岚生怕他走了,死死拽着他不松手,“他叫希娜给了我一笔‘分手费’,让我以后没事别去找他了,但也没听说他身边还有其他人,一个都没有,他还那么搞艾文星……我总感觉哪不对,你、你要不去劝劝他?”
比起艾文星,纪岚还算聪明的,从之前在办公室那一面起,他就看出来顾山青对应如琢到底和他们其他人不一样了,现在这种情况,要说真有谁能在顾山青跟前说上话,那这人肯定是应如琢。
应如琢似笑非笑看他:“我哪来的面子,我去了他就一定肯听我话么?”
纪岚张了张口,说不上话来。他其实也不知道顾山青究竟会不会听应如琢的话,他做一切只是凭着直觉来的。
应如琢盯着他脸看了一会儿。纪岚长得秀气,五官精致,应如琢看到过媒体对他的评价,说是玉面书生,这会儿见他可怜巴巴抓着不让他走的样子,应如琢不知怎么的,突然起了点恻隐之心。
他提醒道:“你没去找薛子言问问?”
到底模样跟自己长得相似,顾山青又是为他办出国手续,又是为他赶走艾文星的,应如琢觉着这人在顾山青那儿到底也该有点不同。他现在是不会再主动去找顾山青了,兴许可以让那小孩去劝劝。
纪岚困惑地眨了两下眼睛:“我去找他干什么?他重度烧伤住院了,现在都还下不了床呢,我去了也没用啊。”
应如琢蹙了下眉。重度烧伤?他还以为艾文星只是纵火未遂,敢情这是得手了啊……这不像顾山青的性格啊,他不是最喜欢安排保镖么,怎么没在薛子言身边安排两个?那样也不至于闹进医院里去。
……算了,跟他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该操心的事了。应如琢摇摇头,强迫自己注意力回来:“那你来找我也没用,顾山青没跟你说?我俩也断了,都快一年了。”
“怎么可能。”纪岚急于证明,“上个月我还看见他给你发短信了,可肉麻了,你就算不想去也不用骗我吧?”
上个月他因为艾文星入狱的事惶恐不安,坐不住去中荣找了顾山青,人没见到,倒是看见了他手机,就那么堂而皇之放在桌面上,还停留在短信的界面,纪岚瞟了一眼,简直不敢相信那么肉麻的情诗是顾山青会发出去的,再一看收件人,赫然是应如琢的名字。
这副样子怎么可能是断了?纪岚不相信。
应如琢默了一两秒,说:“我换号码了,不知道什么短信的事。”
“可是……”
“我俩真没关系了,我帮不上你忙,你另请高明吧。”
应如琢拂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应如琢本来真不想管那摊子烂事,那都是顾山青自己惹出来的祸,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每天忙实验都忙不过来,哪有闲心陪他们几个玩甄嬛传?
但晚上他回了宿舍,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总想着纪岚说的,薛子言重度烧伤。
怎么说这也是自己师弟,师出同门……要不还是去看看?别真把人家孩子烧坏了,多漂亮的一张脸啊,烧坏了可真可惜了。
周末的时候,应如琢问希娜要了薛子言住院的病房号,买了点水果就去了。
薛子言看见他的时候,明显愣了,随即开口说:“啊……我知道你。”
应如琢一听也愣了:“啊……蒋老师跟你提起过我啊?”
心说不是吧,蒋良平不会把他当反面教材,跟每个进组的学生都叨咕了一遍吧,那他以后还怎么面对那群可爱的师弟师妹?
“什么蒋老师?你不是雇主他爱人吗?”薛子言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心想这跟蒋老师有什么关系?
雇主?应如琢琢磨了一下,觉得他应该是普通话不标准,这孩子想说的是顾总吧?
应如琢把水果放到床头柜上,想了想,找了个话题,指着他两条裹了纱布的腿问:“怎么搞的啊?严不严重?”
“有人纵火,我住的太高了,没跑下来,腿被烧到了,还好,是二度,不过今年夏天可能不能穿短裤了。”薛子言讲得轻松,好像被烧伤的不是自己一样。
应如琢看了看油纱布包裹的面积,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真不是个东西。哦,我说那个纵火的。”
薛子言反倒来安慰他:“嗨,没事,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应如琢:“啊?”
现在连被害都能有心理准备?留在顾山青身边风险这么大了?
“雇主跟我解释过的么。”薛子言说,“艾文星那个人,性格太狭隘了,还偏激,有点仇不报完是不会罢休的,反正我都收了钱的嘛,遭点罪也是应该的。还好,不用大面积植皮,不错啦。”
说的什么,什么收了钱?应如琢感觉哪不对,正要开口问的时候,门突然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个人。
是李希娜。
薛子言朝她问好:“希娜姐。”
李希娜回他句早,转头惊讶地跟应如琢打招呼:“哟,真过来了您?”
应如琢叹了口气,指指外面:“出去说话。”
希娜一笑,两人掩门去了外面走廊。
希娜先开了口:“还以为你不会这么快过来,您这是……?”
她挑眉示意病房里头,显然是问应如琢来这儿做什么。
应如琢只好实话实说:“有人跟我说艾文星纵火伤了薛子言,怎么都是同门,我想着过来看看。”
“谁这么不安分吶,跑您那儿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