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应如琢云淡风轻道,“只是他要是知道了,接下来的计划就会有些麻烦。”
“计划?”
应如琢并没有多解释,只朝他一笑,道:“再麻烦你件事,小云,今晚能把你哥约出来吗?我有点事想请他帮忙。”
郑梁云奇怪:“你不是也有他联系方式吗?干嘛不自己跟他说。”
应如琢笑眯眯的:“你面子比较大嘛。”
……
郑梁云他哥叫梁渠月,和应如琢是同一届毕业生,学法学的,俩人大二时在同一个校级组织任职过,因此结交了缘分。梁渠月本科毕业就通过了法考,硕士研究生毕业后直接进了检察院。
他和郑梁云虽然是兄弟,但俩人不是一个姓,也不是一个妈生的,甚至大学期间,应如琢从来没听他提过这个弟弟。
直到毕业后好几年,梁渠月才来主动联系他,问他那儿还缺不缺实习生,他弟弟大四了,实习证明没搞定。
应如琢当时奇怪,问他怎么不让弟弟去他那实习,按理说他哥应该也能给他安排个清闲岗位。
梁渠月在电话那边无奈地说,没办法啊,弟弟非说要自立,不要靠他哥。
应如琢说你们这对兄弟蛮有意思的。然后跟人事部打了声招呼,就这么把郑梁云招了进来。
应如琢是为了卖梁渠月一个人情。他能感觉到梁渠月对这个弟弟不一般,同时,他的计划需要梁渠月的助力,因此用一个实习生岗位换了梁渠月的人情,其实是一笔很值的买卖。
应如琢从不亏待自己。
付出的每一分每一毫,他都必须拿到相应的回报。这就是他的人生准则。
应如琢忙,梁渠月也忙,两个大忙人一商量,说在梁渠月家楼下随便吃点得了,于是就去了一家日料店。
店里生意很好,他们去的时候楼上包厢全满了,梁渠月说别折腾了,就坐散桌吃吧。
郑梁云没意见,应如琢这趟是求人办事的,当然也没意见。
说是散桌,其实桌与桌之间也是用一展屏风隔开了的,不算全无隐私。三人挑了个靠里的位置。
梁渠月脱了外套点单,点完了才不紧不慢问:“小云说你找我有事儿?”
“是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应如琢说着,从随身公文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没封好的,递了过去。
“这是?”梁渠月接过信封。
应如琢说:“举报信。”
梁渠月拆开信封,粗略扫一眼,看清里面的人名后一挑眉,笑了。
他捏着纸,揶揄地看向对面应如琢:“你这是要干嘛?造反吶?”
“这你别管,我心里有数。”应如琢看上去不近人情,“你就帮我看看,我这个材料写的行不行,你是专业人士。”
“你亲自写的?”梁渠月边说边顺着往下看,他一直和这些东西打交道,对这些材料再熟悉不过了,“挺详细的嘛,顾山青给你权力不小哦。他怎么得罪你了?”
应如琢避而不答:“这些东西能把他压到不能翻身吗?”
他这话一问出口,梁渠月就乐了:“不是吧你,你还想搞死他?多大仇啊。”又仔细看了看,摇头遗憾道:“不够,你这点东西远远不够。”
“……”应如琢的表情有些奇怪,看上去并不像是失望,他想了一会儿说,“但足够下搜查令了,是吧?”
“哦,这个够。不是,你到底要干嘛?你俩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梁渠月不明白了。
他和应如琢几年时间断断续续的一直有联系,知道他为了顾山青背弃了自己师父,知道他被顾山青当成宝似的捧在手心里好几年,也知道三年前他被绑架顾山青勃然大怒恨不得把京城掘地三尺叫人给他陪葬,更知道这几年顾山青身边莺莺燕燕不断应如琢却始终不离左右。
有时候他觉得两人是相爱至深,有时候又觉得只是露水情人,但现在他看不透了,这架势,莫非俩人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敌?
应如琢沉默良久。
侍应生来上了菜,三文鱼刺身摆到他手边,他眸光才轻轻一颤,然而出口的还是那一句话:
“你别管这个。”
梁渠月耸了耸肩。
吃到一半的时候,郑梁云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一脸兴奋,神神秘秘地压低语调说:“你们猜我碰见谁了?”
梁渠月很给面子的问:“谁?”
应如琢也配合地跟着抬头。
“顾总!”郑梁云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恨不得手舞足蹈的比划,“顾山青!在那边,跟一个明星,就是最近超火那个演神医的明星!在一起吃饭呢!”
梁渠月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去看应如琢,应如琢安安静静仰头注视着郑梁云,脸上波澜不惊。
那厢郑梁云根本没注意到他哥给他递的眼神,仍然自顾自往下分享:“他俩绝对有点什么!绝对!我看到他喂顾总了,特别亲……”
梁渠月右眼皮狂跳,听到一半就觉得不对了,起身想捂自家弟弟的嘴。他弟弟是真天真,在中荣待了好几个月了,还没看出来他们顾总和应如琢之间那点奸情。
但他还没来得及捂,只见对面应如琢啪一声撂了筷子,迅速起身就往外走。
郑梁云还没反应过来,一头雾水的叫:“哎应总助,你去哪啊?”
应如琢完全不答,眨眼之间已经走出去好远。梁渠月一看这架势直觉不对,应如琢这样子明显是要去算账的,顾不得更多,急忙起身,拨开一旁站立的郑梁云就追了上去。
“如琢,如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