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儿吃什么?真当谁都能跟他坐一张桌了?顾山青铁青着脸把应如琢按在自己怀里,转头对小男孩道:“什么小鱼小虾的,我不认识你,别瞎叫。”
说完就这么蒙着应如琢眼睛带他上了楼,留那小男孩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
两人上了楼,到包厢里坐下,应如琢还不忘挖苦他两句。
“怎么之前没见你这么吝啬,这会儿请人一起吃饭都不乐意请了,顾、叔、叔。”
顾山青摘了围巾斜眼看他,被他这副样子气笑,装模作样道:“那要不我现在去把他叫上来?”
应如琢一下就没动静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顾山青心道什么时候求自己办事都这么客气了?
“你说。”
“沈茗曲有个孩子,你知道的吧。她叫陈静萱,今年八岁了,应该在上小学。”
“嗯。”顾山青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应如琢挺客气的问:“我不知道她在哪个学校读书,你能不能叫你手底下的人去帮我找一下?我想见那孩子一面。”
“你想见那孩子一面?”顾山青从这话里头品出了一点不一样的意思,“她不在家里?”
应如琢低头说:“她跟她爸爸住。”
“……”顾山青其实不太想在吃饭的时候谈论这个话题,但他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你见那孩子要干嘛?”
孩子既然跟她爸爸住在一块,那就意味着抚养权在她爸爸手里,沈茗曲要是还活着,他想见这个孩子还情有可原,可现在沈茗曲都没了,他要找那孩子干嘛?那孩子总不能是他和沈茗曲的种吧?
应如琢老不耐烦:“干嘛打听这么多,求你办个事都不行了?你要是不答应那我自己去找希娜。”
顾山青差点被气笑,他知不知道希娜也是听自己的吩咐,自己要是不点头,希娜也不敢越过他替应如琢去做事。
“你也知道是你求我办事,那我问问都不行了?有你这么霸道的?”服务员上菜来了,顾山青接过一盅鸡汤放到他面前,“喝点汤暖暖胃,孩子的事儿回头我叫希娜去办,但是有一点咱们得说好了。”
应如琢乖乖拿勺子舀汤喝,头也不抬问:“什么?”
“你想见也就见了,但我没有替别人养小孩的爱好,这孩子你可不能往家里领。”
顾山青是多了解他,应如琢虽然还一个字都没说,他就已经猜到他的企图了。
应如琢偏过头看他,琉璃似的眼瞳里没其他情绪。
“再说吧。”过了一会儿,他淡淡道。
隔了两天,希娜就上门来,说找到了那孩子在哪上学,应如琢听后开车就要去学校,希娜跑到车前拦住他。
“应总助,您得让我跟着。”李希娜抢过他的车钥匙,神情严肃。
应如琢说:“干什么?你转行当保镖了?”
“您可怜可怜我吧,我给人打工不容易。”希娜放软了态度,“顾总也是怕您出事,那路口一到放学时候就人挤人的,您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
应如琢心烦意乱,他是知道顾山青脾气多古怪的,总不好让希娜好端端的跟着自己受罪,深吸一口气,心说算了,跟就跟着吧,她跟着总比顾山青亲自跟着强,于是也不做声了,绕到另一侧,拉开副驾驶门上了车。
希娜攥着车钥匙松了口气。
他们到的早,希娜找了个位置泊好车,跟应如琢去了校门口,她记得那孩子的长相,人一出来,她先应如琢一步从人群里找到,把小姑娘拉到一旁。
“萱萱。”小萝卜头长得慢,才一米一多的个头,应如琢蹲下来与她视线平齐,展出一个温和友善的笑容,“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应如琢,应叔叔,之前我们在电话里讲过话的。”
陈静萱挺谨慎的往后退了几步,扑闪着睫毛打量他们两个。
应如琢知道她这是不信任他们,连忙掏出一个护身符来,说:“你看看,护身符,你妈妈给你求的那个。”
这护身符是沈茗曲亲自给女儿绣的,上面有陈静萱的生辰八字,陈静萱别的东西认不出来,不可能认不出自己妈妈的手艺。
她终于肯开口说话了:“应叔叔好,你找我有事情吗?我妈妈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应如琢知道陈康对他女儿的监视恨严,他甚至都不让陈静萱和沈茗曲通电话,可能是怕沈茗曲在电话里跟女儿说一些他的风流韵事损害他的父亲形象吧。
母女俩打电话都要等到陈康应酬喝醉了酒,睡得很死的时候,陈静萱才敢悄悄拿走他的手机打电话给妈妈,事后还要把通话记录删干净,以免陈康起疑。
应如琢记得第一次见到沈茗曲接到她女儿打来的电话的时候,就是在一个陈康喝醉了的晚上,当时他们还在318国道上,他在开车,听到电话那头陈静萱稚嫩的童声很低落很委屈的说:“妈妈,我好想你哦,你什么时候能来接我走。”
沈茗曲当场就掉了眼泪下来。
“妈妈、妈妈……”她心都揪在一起了,声音哽咽说,“妈妈可能还要一段时间,妈妈现在还不确定,再等一段时间,等妈妈找到稳妥的办法了就接你回来好不好?”
陈静萱难掩失望,但还是说:“好吧。”
后来应如琢才了解到这对母女的故事,最开始离婚的时候,陈康是放弃了陈静萱的抚养权的,他嫌弃陈静萱是个女孩。但不久之后陈康就发现,外面那个私生子其实不是他的孩子,他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个女儿,想把陈静萱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