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年累月之下,脑子里根深蒂固就是,见了芙蓉花令要放下一且追随左右。
所以听说芙蓉花令的招唤帖现身后?,五人连犹豫都无就动?身了。
可陌生?之人,陌生?之地,还是不毛之地一样?的河西,其?间又在会泽真正亲历了争战,都有些?被吓到了。
这才觉着自己只凭着芙蓉花令就来了,着实冲动?了,从会泽往河西来时候,五人心里都忐忑之极,心里很?不落底。
及至见到了裴老?娘子,见她虽看着端严,却是面?冷心热的。
等听裴阿婆说了来历,知道她也是出自教坊的,报出名来,竟是二十多年前闻名江南的琴娘子!
同为教坊出身,又是老?一辈的,总不会害他们,五个人心里稍安了些?心。
等冯妙嫦前来,见她雪肤花貌风采焕然,虽一身的胡服,头上身上也不见什么贵重首饰,却让人觉着华贵不可直视。
如今见了冯妙嫦才知道,世上真有这样?于之站一处就被比到尘埃里的人。
五人常在江南富贵场中出入,识人的眼力还是有的。
冯娘子一看就是世家贵女,她这样?的人怎么会拿着芙蓉花令,又会为着什么招他们这些?人来?
才安定没多久的心里又惴惴起来。
随后?见冯妙嫦并不因他们出自教坊就有丁点轻视之态。
和裴阿婆也是亲近尊重的,对他们这些?的吃用住更是上心安排着。
等河套羊暖锅送过来,只在传说中听过的河套羊肉可着你敞开了吃。
还以为河西这边河套羊便宜,却听柳八说,河西这边也轻易弄不到河套羊的,所以价格是寻常羊的两倍。
五人就不好意思?下筷了,寻思?着主人客气,可这么贵的羊肉,他们也不能这样?不见外。
冯妙嫦却很?快察觉了他们的想法,笑道,“别的地儿?没有,我这里河套羊肉管够吃。
喜欢吃暖锅,打发人去叫就送来了,不值当什么。
怕你们刚来到西边儿?水土不适,这几日就多来点汤汤水水的,等过两日再给你们上烤全羊,那个也很?香。”
她待这些?人这样?真诚厚意,五人心里是暖热熨帖的,心里终于稍踏实下来。
送走冯妙嫦后?,翻开看冯妙嫦带过来的那些?物事,只要他们想着用的里面?一样?都不缺,都是上好的,比他们平日用的还要精细些?。
裴阿婆待几人也周到,给虞元娘和姜五娘安排和她住在前院儿?,明?三郎三个住到后?一进的院子,每人一间屋子,屋子里陈设摆置很?,榻上的被褥都是刚洗过晒过的,很?家常安逸的感觉。
这一切,让长途奔波而来的五人又散去了不少担忧和不安。
和柳八闲聊时,才记起冯妙嫦是梳妇人头的,忙问?柳八她嫁的是何样?人家,她这样?出门这么久才回转,又教坊出身的人在外头叫席面?吃的,婆家和夫君那里不妨碍么?
还是河西这边民风豪放,女人都能这样?随意在外面?出入,也不拘你和谁来往?
柳八给几人说道,“河西这边对女人管束是少些?,可富贵人家的女子想要像冯姐姐这样?随意出入,哪里都去得?,却是不能够呢。
没有冯姐姐这等本事,想也是白想。”
虞元娘喜道,“果然冯姐姐家里不一般,她又得?夫家看重,这样?我们就不怕被人欺到头上了。”
“虞姐姐说的不错。”柳八顺着她说道,继而卖起了关子,“你道冯姐姐嫁的是何样?人?”
明?三郎几个早就想问?了,齐问?,“是河西数得?着的人家么?”
柳八不由挺直了身板,“你们不是还想找护送你们回来的军爷致谢么?却是用不着了。”
明?三郎几个忙问?,“为何?”
柳八与有荣焉道,“那个领头的是玄九,我们不知多熟呢。
你们也打听过了吧,河西都督是石奎,听着很?威风是吧?
那我说,石奎也就在河西这一亩三分?地有些?脸面?,而我们七爷可是在河西东边西边儿?都叫得?响的人物,他要在河西跺跺脚,石奎一样?也得?低头!”
说到兴起,柳八兰花指掐腰成茶注状,“出了定阳城往西,除了撒尔,乌戎,契金,孜羌四族占的地儿?外,就数我们七爷地盘大了。
这回七爷带兵马往东去了,很?快怀兰和会泽的一半儿?就归我们七爷了,这样?东西给河西夹起来,石奎会是什么想法?我们七爷在河西会是什么排面?儿??”
总往松风院跑,听多了见多了,柳八很?不少知道。
指点起河西的局面?来很?是头头是道。
明?五郎几个却是又惊又喜的,“冯姐姐嫁的是这位七爷?”
柳八扬着脸傲娇道,“昂,就是这位燕七爷!”
一直坐那里听着的白七郎忽道,“现在占着古田城的人马扯的就是绣着燕字的大旗,护送咱的军爷他们打的也是燕字旗。”
奚十五郎打断倒,“这不明?摆着么,柳八才不是说了护送咱的军爷他熟着。”
白七郎摸摸脑门子笑了,“是呢,我咋没想到?”
知道冯妙嫦的夫君是这样?枭雄似的人物,明?五郎几个剩下那点不安忐忑也去了。
所以,等冯妙嫦送走玄九后?,过来说要往古田城开歌舞楼时,明?五郎几个都很?痛快地应了下来。
冯妙嫦还想着他们要考虑几日呢。
江南繁华之地的教坊名优伶们,来到这样?偏远贫瘠的西部驻演歌舞楼,不是该失落惆怅么,咋瞧着还挺乐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