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练武的人,手上满是厚茧,隔着巾子?都刮得人生疼,力?气上也没个轻重,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地方火烧火燎地疼起来。
交织着身上的酸痛涨痛闷痛,哪还挨得住,“嘶……”冯妙嫦扒拉开他的手,咬牙切齿道,“燕七,起开行不行!”
见那么几下?,她身上青紫的地方又添了红肿,七爷知道自己下?手重了,低头往红肿的地方吹了口?气,“后?面我轻些,你抬个手都费劲,别逞强。”
拿布巾浸了水又要?给?她擦。
怕了他的没完没了,冯妙嫦好声好气道,“你喊忍冬和茯苓过来好不好?我哪哪儿都疼,想快点躺回?去。”
七爷认真问,“我是想着你面嫩不乐意这会儿见人呢。真不用我?我学什么都快。”
可?我更不乐意见你!
冯妙嫦给?头发拢到前面挡着,“七爷不好抢人活计的。”
七爷终于高抬贵手,不大情愿地,“成吧。”
慢吞吞转过屏风喊了忍冬和茯苓进?来。
给?冯妙嫦心累的,软在浴盆里由着忍冬和茯苓给?她清洗,待两个瞅到她身上的青青紫紫欲言又止时,她一句“怪累的”,俩就啥也问不出了。
再躺到榻上时,她只觉身上要?散架了一样。
等在别的帐子?沐浴完回?来的七爷上了榻,给?她扳过去拢怀里又蹭又揉时,她眼皮都睁不开了。
听她哼唧了声“我困……”,不好再下
?手,给?人夹怀里一起睡了。
一觉睡到天光大亮,醒来后?,冯妙嫦恍惚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来一切。
听动静帐里只有她自个儿,七爷已经起了出去了。
冯妙嫦长出了口?气,还好,若天光大亮的两人还一起在榻上,怎一个尴尬了得。
小心撑着坐起来,预想中的大痛没有来,抬抬胳膊伸伸腿,只有些酸涨,竟是差不多好了。
若不是身上的青紫还在,她都要?以?为?昨晚的真实了。
不是说第二日身上疼得跟被碾了一样么,她怎么不一样呢?
或者她这是以?痛攻痛给?攻好了?姑且只有这样想了。
她起来先翻出中衣换上了,才喊了忍冬几个进?来。
身上不疼了,她就想起了红枣,就叫翻出了盂兰送来的孜羌袍服换上,准备待会儿赶路的时候就便?练骑术。
那天学骑马的时候只穿了一回?,冯妙嫦就喜欢上了孜羌的衣袍,窄袖短袍,裤子?塞到羊皮短靴里,行动别提多方便?了。
知道大熙的规矩,新婚这几日都要?着红,盂兰送来的孜羌衣袍都是大红色的。
这会儿穿着正合适。
这边刚梳洗打扮好,七爷也回?来了。
没想到的是,他也是一身大红的孜羌袍服,瞧样式两人是一样的,站一起谁瞧都是一对儿。
“起了?叫摆膳吧。”
见他恢复了往常待冯掌柜态度,冯妙嫦安心了。
昨晚那样的七爷她真应付不来。
还有这两天人前扮的种种亲近,她也真不适应。
现在大事抵定,用不着扮恩爱夫妻了,她只管一心打理买卖赚银子?就行了。
她就喜欢这样直白能望到头的日子?。
“这就摆上来。”冯妙嫦语气都轻快起来。
忍冬几个忙朝外走,往充做灶间的小帐子?里端膳去了。
摆膳的时候,西岭和玄字几个一溜儿都跟了过来。
先请七爷和冯妙嫦上坐了,几个人行礼,正?式拜见了夫人。
忍冬几个也有样学样,正?式给?七爷见了礼。
也没准备赏,一家子?主仆坐下?来用顿膳就行了。
还是当初路上时的习惯,夫妻俩一桌,忍冬几个一桌,西岭和玄字的一桌,都坐下?来一起用膳。
冯妙嫦就问,“铁单盂兰那里呢?”
西岭笑回?道,“送了两桌过去,铁单还跟我打听忍冬带不带徒弟呢。”
众人都跟着笑起来。
冯妙嫦点头,“不过是随手的事儿,回?头我和盂兰说。”
西岭欢喜道,“那感情好,以?后?七爷来这里就不愁吃的了。果然七爷这里还得夫人操心。”
冯妙嫦干笑两声,赶紧低头扒饭,
突然碗里被七爷夹了几筷子?炙羊肉过来。
冯妙嫦忙给?碗里的炙羊肉都吃了,眼一直没往对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