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先生思?量了一会儿,回道,“撒尔人?这回就是冲着七爷来的,在山胡那边扑空后,应该会往定阳城来。
不过夫人?不必担心,他们顶多?就是围几日城,虚张声势示个威就该撤了。”
从吃人?嘴软被?冯妙嫦派了一堆活计,两下里来往多?了后,纪先生早给什么正室侧室这些丢过一边儿了,人?前?人?后都开始称冯妙嫦是“夫人?”了。
他这样,那几位先生自然也跟着如此了。
冯妙嫦也想到了,“定阳城有石奎的二万人?马,城墙又?坚固,只守不出能?坚持很长?时候。
而七爷不出十日就能?调动人?马会来,到时和石奎联手,撒尔人?是抵挡不住的。”
“夫人?看到点子上了,就是这么回事。”纪先生和另几位先生都很意?外,才明白七爷走时为什么一再?说?有事要找夫人?商议了。
夫人?竟是连军务上都是通的,朝中的好多?大臣们都没这等见?识呢!
冯妙嫦分析道,“撒尔人?此来倒像仓促成行的。”‘
纪先生也是这样想的,“该是突然听说?了七爷往东去了,临时集了两万人?马来的,想趁乱截了七爷后路给山胡收入囊中。
这样七爷就回来,没了山胡的战马,撒尔二万兵马对?上七爷的五千人?马也是压倒的胜算,这样正可以给七爷堵在定阳城再?不能?往西去。
等后面撒尔再?缓出手增兵过来,那时才是定阳城危急的时候。”
“听先生这样一说?,我心里就安定了,山胡那边玄二手里还有飞鸽,玄十这会人?估计已给七爷传信儿了,七爷知道自会有法子叫撒尔人?好看。”
和冯妙嫦一样,纪先生现在对?七爷在战事上的能?力也是信得不行。
区区两万撒尔人?马,纪先生觉着七爷反手就给杀退了。
且这回往东边去,七爷肯定又?扩充了不少兵力,所?以就是撒尔后续会往西边增兵,纪先生也没多?少担心。
西岭往石奎府上去说?了这事儿,看着石奎往各城门又?调了重?兵,吩咐紧闭城门不准进出。
至于告之城里百姓的事儿,石奎说?撒尔人?也可能?不来,提前?说?了反而动摇民心,等撒尔人?真的兵临城下了再?说?也不迟。
西岭听着都很妥当,和石奎说?了到时燕府里的五百兵也会帮着守城,忙到午间他才回了府里。
都是心大胆大的,这些人?又?该忙什么还忙什么去了。
第二日玄十回来,说?他派人?出去探了,以撒尔两万兵马现在的行进速度,还得差不多?两日才能?到。
而山胡部众已经全撤到了不过岭里面,随便撒尔人?哪日来都不要紧了。
撒尔人?来的越晚,等不了几日七爷就杀回来了,这些人?也越发?不怕了。
府里的人?该吃该睡不耽误,听柳八说?了,就连裴老娘子和汤二郎这十一人?都没当回事。
第三日天还没亮,冯妙嫦正睡的熟的时候,被?忍冬进来喊醒。
她穿好衣裳出来外间,就见?西岭脸色凝重?地在那里等着。
见?她出来,上前?道,“夫人?收拾下咱们要赶紧离开定阳城,石奎昨晚带着他的人?马撤出定阳城了。”
冯妙嫦心里大跳,“那现在定阳城就没人?守了?”
西岭沉重?点头,“是,他只留了守城的那些城门卫,他府里都空了,城外大营里也都空了。”
冯妙嫦压住心慌,问道,“不是都说?好了么?又?不是守不住,石奎跑的什么,就这么给定阳城拱手送给撒尔人?,他不怕得来千古骂名?”
西岭却无心顾这些了,“先管不了那么些,夫人?赶紧收拾走吧。”
这会儿几个翠也都醒了,冯妙嫦叫忍冬带着几人?给最紧要的收拾出来。
她跟西岭道,“那赶紧给纪先生他们喊起来,还有府里的人?也得都喊起来。”
她又?跟茯苓道,“你赶紧去找柳八,让他去裴老娘子那里叫大伙儿赶紧准备跟着走……”
嘴里应着好,茯苓撒腿就往外跑。
看着茯苓走了,冯妙嫦停了下来,转向西岭,艰涩地问,“那定阳城这些人?呢?该怎么尽快叫他们知道?不能?给他们扔下吧?”
西岭朝她摇头,“就是叫着他们一起走了,他们也走不多?远,撒尔骑兵横扫下……”
是啊,人?怎么能跑过马呢?就是马车也不行。
那样,府里的人?,还有裴老娘子,刚聚来的十一花仙们,不也都跑不掉么?
十一花仙可是应她的招令而来的。
危机时候,就是忍冬和茯苓都不一定保全得下来。
还有纪先生他们也是。
西岭和玄字他们必是早得了七爷的令,兼顾不了的时候他们只会保着自己一个人?离开。
冯妙嫦摸着自己肚子,从怀了孩子,她一切以孩子为重?,甚至可以舍下自己的命。
可这样的时候,她真能?看着那么些人?死在眼前?,而只顾着自己和孩子么?
活下来后,往后想起这些,想起这些熟悉的人?倒在自己面前?的情形,她该怎么度过余生?
想到这里,她心口就开始抽搐,只想想就不能?承受。
她也不想她的孩子背负这么些人?命!
弃城而走,撒尔人?的铁骑很快就会追上来,绝大多?数人?都是死路一条。
若是守着定阳城,只要坚持到七爷回来,这些人?都可以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