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搞不懂,两年前,你在医院门口摔倒,导致早产,你父亲不承认这个孩子,我抱着孩子到你的病房门口,你一眼都没有看孩子,你让我滚,说再也不想看见我。”
“不可能……”林知绎的呼吸变得急促。
“我不知道你那个时候有没有恢复记忆,因为你在怀孕之后,身体一直很虚弱,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我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不可能的,”林知绎不停地摇头,神情恍惚,“不可能的。”
周淮生继续道:“卷卷是早产,刚从暖箱里出来,需要一直在医院里观察治疗,我怕耽误下去孩子会有危险,只能先离开,等我回来找你的时候,你已经被你父亲转移到其他医院了。”
林衍德,一定是林衍德。
林知绎立即穿起外套要出门,周淮生把他拦住,“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先去睡觉吧。”
不到两天的时间里,林知绎受到了太大的冲击,凌晨昏暗的客厅,源源不断输送热意的取暖器,站在他身边的beta,和在卧室里酣睡的孩子。
林知绎忽然支撑不住地蹲了下来,半分钟后,周淮生陪着他蹲了下来。
“你别以为你就一点错都没有。”林知绎把脸埋在手心里,闷闷地说。
“我知道。”
“孩子我还是要带走的,给你个缓冲期。”
周淮生没有回答他。
林知绎抬头看他:“我可以给卷卷更好的生活。”
“林先生,我知道我没什么本事,但我已经尽我全力了。”
这回换作林知绎沉默,他想起周淮生手上的冻疮,和中午的饭盒,他从小养尊处优,林衍德和顾念虽然婚姻不睦,但事业却颇有成就,林知绎的成长伴随着鼎胜的崛起,从记事时到现在,他从来没有金钱方面的顾虑,他不知道贫穷会带来什么,不理解周淮生的困窘,也无法共情,他只心疼卷卷。
“反正我的宝宝不可以每天跟着你去送外卖。”林知绎把脸埋在臂弯里。
周淮生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摸摸林知绎的头发,想抱他,但他忍住了。
林知绎回到床上,周淮生过了很久才进来,他掀开地上的被子准备钻进去,林知绎叫住他,把一件东西从脖子上拿下来,捏着举到周淮生面前,“这是你的吗?”
迎着月光,周淮生看到菩萨的轮廓。
“是。”
他以为林知绎不想要了,正抬手去拿,林知绎却收了回去,重新系到脖子上,把玉坠塞进睡衣,自顾自睡着了。
林知绎第二天直接去了鼎胜总裁办公室,林衍德正在和新欢通电话,见到林知绎来,连忙摁断,板起脸问林知绎:“什么事?”
“你瞒了我两年的事,我有个孩子,对吧?”
林衍德脸色大变,“你听谁说的?”
“我见到了,也做了亲子鉴定,”林知绎抽出椅子坐下来,与林衍德呈对峙的姿态,“你上回说的我有软肋,就是这个意思吧,让我来猜猜你为什么不敢告诉我,是怕我把钱全留给我的孩子?还是怕我带着钱离开?”
林衍德皱起眉头,“你见到那个beta了?他说什么了?他现在把所有的罪过推到我身上?”
“他什么都没说。”
“那种穷山沟里出来的人,他的话能相信?他现在过得穷困潦倒,所以告诉你孩子的事,想从你这里捞一笔钱,别傻了,你在失忆失踪那段时间里,他对你做过什么?不是爸爸把你救下来,你知道自己会经历什么吗?你会有现在这样的好日子过吗?”
见林知绎没有说话,林衍德以为他被说服了,立即说道:“你妈妈给你留的股份,爸爸从来没有想过拿走,但是你太善良了,容易被人骗,爸爸实在是不放心你。”
林知绎望向他,眼里带着嘲弄的笑意,“你本来就拿不走。”
林衍德面色一僵,故作和蔼地笑了笑。
林知绎又问:“你救下我之后,有对那个beta说什么吗?”
“没有,”林衍德的视线转移到面前的文件上,停顿之后又说:“说起这个,我想起来当时他还想用孩子换钱呢,张口就是五百万,你说说,这种人养出来的孩子,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林知绎看戏似地看着林衍德说话,心下了然。
现在和林衍德对抗没有意义,带走顾念的股份,让鼎胜陷入危机,苦的只是鼎胜成千上万的员工。林知绎想起顾念,想起卷卷,他无需立即戳破林衍德的谎言,他要用更好的办法,让林衍德付出百倍的代价。
他要把鼎胜握在自己手里。
林衍德打破林知绎的思绪,他问:“知绎,你觉得爸爸说的对不对?感情还是要门当户对的。”
“当然。”林知绎回答。
林衍德想:林知绎再成熟,面对孩子,还是会不自觉地求助父母。
他作出安抚的表情,“你现在怎么想的?那个孩子怎么处理?”
“还没想好,可能给点钱打发掉吧。”
林衍德赞许道:“挺好的。”
“对了,梁叔叔的养老社区我去看过了,做的很好,我建议加大投资。”
林衍德一愣,没反应过来,“好啊。”
林知绎起身离开,“我先走了。”
回到办公室的路上,听到员工在窃窃讨论,“徐杨现在太趾高气昂了吧,原来就是小林总后面的狗腿子,自从小林总把重安的事交给他全权负责,林董又几回把他喊到办公室,他现在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是啊,什么人吶。”
“听说林董要提拔他做董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