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给你的新衣服呢?”涂九世注意到赵子义此刻身上穿的是之前的那件旧衣裳。
“因为摘桃子要爬树,我怕弄坏了没有穿。”
“多危险吶。”
“没事,我可会爬树了。”他拍着胸脯说完,赵子义脸上的神情骄傲得不得了,涂九世也被他的笑容感染,隐秘地翘起了嘴角。
两人手中的桃子先吃完反倒是涂九世,那赵子义吃得只剩了一点点,之后就像蚂蚁一样,一点一点地啃食着,只因他望着涂九世的金项圈出神。
“你在看什么?”涂九世抬起手在赵子义眼前晃了晃。
“你戴的东西好看。”
“这个叫长命锁,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我祖母怕我跑了,用这个把我锁起来,虽说加冠之后就该摘了,可我舍不得,戴着也挺好看的。”
赵子义眼中满是哀伤的神色:“爹爹喜欢谁就会给他戴这个,我弟弟妹妹都有”
涂九世二话不说摘了金项圈,戴在了赵子义的脖子上:“你现在有了,你戴着也好看。”
“你喜欢我。”
“什么?”这赵子义有时候说话真是吓死人,涂九世被他突然的一句话惊得脑子转不过弯来。
赵子义将长命锁捧在手里仔细端详,淡定分析道:“爹爹喜欢谁就给谁戴长命锁,你把你的给我戴,所以你喜欢我。”
涂九世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竟然气笑了,他勾勾手说:“还给我。”
“我给你戴。”赵子义不但没有失落,反倒还挺欣喜。
给涂九世戴回项圈的时候,赵子义的侧脸紧贴着他的侧脸,两人的耳廓时不时会蹭到一起,涂九世浑身僵硬,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耳尖上,他心里突然想起一个词——耳鬓厮磨。
金项圈戴回涂九世的脖子上,那长命锁太漂亮了,赵子义看个没完,涂九世提醒了一句:“你看够了没有啊。”
赵子义一抬头,两人的嘴唇险些碰在一起,涂九世条件反射般后仰,而后又顺势倒下,像条毛毛虫似的钻进了被子里。
过了一会,被子里传来朦胧的说话声:“我困了,桌子上的饭菜是留给你的。”
那一晚,等到赵子义吃完宵夜走了之后,涂九世仍旧没有睡着,他浑身燥热,尤其是听到赵子义吃东西时吞咽的声响,真是奇怪了,前两天明明还觉得挺安心、挺催眠的,他不理解,辗转反侧到五更天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四天晚上,赵子义没有来,涂九世更加睡不着,他一直在思考赵子义为什么没有来,留给他的宵夜也馊了,那一晚,他又没睡好。
第五天晚上,赵子义来了,看到他的那一刻,涂九世松了一口气,但又生气起来。
“你昨天为什么没有来?”涂九世冰冷的语气像是在质问。
赵子义低着头,支吾着不肯说,他今天穿上了那件新衣服。
“你怎么了?”涂九世掰着他的肩膀问。
“疼疼疼”赵子义缩着脖子喊疼。
涂九世拉开衣领一看,发现赵子义的胳膊和肩头一片青紫,看得让人触目惊心。
“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
赵子义摇摇头。
“他们为什么欺负你?”
“他们以为我身上的新衣服是偷来的。”
“你这么大个子,力气又那么大,谁欺负你你就打回去啊,把你用在我身上的力气用在他们身上。”
“我打他们爹爹会打我”
涂九世双手紧紧攥着被角,指尖快把被子给捅破,他仰着头,气得眼眶微红。
“你没有药吗?”涂九世温声问道。
“姨娘以前被针扎伤会含在嘴里。”
这牛唇不对马嘴的回答,让涂九世面露茫然:“啊?”
赵子义往他跟前凑了凑:“姨娘说口水能治伤,你帮我舔一舔就好了。”
涂九世瞪大双眼、张大嘴巴,他不敢相信他听见了什么,他直接一掌覆在赵子义脸上毫不留情地将他推开。
赵子义言辞恳切又求了好几次,涂九世把他推开之后他又黏上来,反反复复,终于把涂九世弄烦了,他压着怒火、咬着后槽牙说:“我这几天上火,舌头上长了水泡,舔不了。”
涂九世不肯帮他舔舐伤口,赵子义失望地垂了下头,他嘟囔了几句后,又抬起头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我没有上火,舌头上也没有长水泡,我先帮你舔舌头,把你治好,你好了之后你再帮我。”
此话一出,涂九世瞬间陷入了呆滞状态,双眼没有了精神气,灵魂也脱离躯体神游九霄去了。
屋外蟋蟀叫个不停,涂九世已经睡着,他被赵子义折磨得疲惫不堪,幸亏他长了一张帅气的脸,要不是看他长得好看,赵子义难免要挨涂九世一顿无情毒打。
赵子义吃完宵夜,正要摸黑离开时,他在门后踌躇不前,犹豫再三,终于下定决心,他折返回来,爬到床上,侧躺在熟睡的涂九世面前,他看着涂九世俊美的脸庞,想着就躺一会,躺一会就走,当然,怎么可能让他如愿呢?这一躺,就躺到了次日中午。
涂九世醒来时贴在赵子义胸口,他略微抬头,就看到赵子义睡得正香甜的脸。
“你给我起来!”涂九世疯狂地摇晃着赵子义,他听见屋外守卫交班时的交谈声,这个时间也是送饭的时间,要是被人发现赵子义在这里就糟了。
摇了一盏茶的时间终于是把赵大爷给摇醒了,他醒了之后先是伸了个懒腰,再是打了个哈欠,好一个美丽清晨的慵懒时光。
“你怎么还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