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魂魄实在太过虚弱,纸皮随风拂动一下,正堂的门忽被猛地打开了。
太师椅倒塌在地,纸人被罩在黑暗之中。
……
“人怎会凭空不见?难道还真见鬼了不成?”
骆雄不死心,率兵将这赵氏祖宅细搜了一遍又一遍,仍是一无所获,连人的毛发都不见一根。
一想到将军苦心孤诣追了这些要犯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逮到手了竟然又凭空消失,他又急又气,心中极为不甘。
骆雄颓然坐在了雪地上,目光落在了正堂里的赵羡身上。
只见那道人畏畏缩缩,目光躲闪,时不时抬眸看着他们这些人,颇有几分心虚。
骆雄心生狐疑,大步走过去,一把拎起那道士得衣襟,将整个人提了起来,喝道:
“这要犯在你院中平白无故失踪,定然和你脱不了干系!”
“你坑蒙拐骗,装神弄鬼也就罢了,若是私藏逃犯,那可是罪加一等!”
赵羡被拎起得双脚离地,声音嘶哑地道出他所知的实情:
“他是被鬼相公带走了啊,不关我事啊……”
“胡说八道,还想糊弄人!”骆雄一愣,只觉是被戏弄了。
他加重了力道,紧绷的道袍在赵羡的颈边勒出一道红痕:
“搜!把他那些糊弄人的鬼东西全搜出来!”
“我今日就要将你这套劳什子全烧了,看你再怎么祸害骗人!”
在骆雄一声令下,军士们捡起枯枝支起来作柴火,燃起了一座篝火。
逼仄的巷尾,熊熊火光照亮了密密麻麻的身影。火堆“噼里啪啦”地燃烧,火焰时而窜起数丈高。
军士们从赵氏祖宅中抱出成堆的纸人,纸皮大宅,纸皮喜轿,喜绸白幡,金元宝红盖头,泄愤似的不住朝火堆里扔掷那些喜丧的用具。
方才灵位上的纸人,一个接着一个扔进了火堆旁,那处的火舌很快吞噬过来。
滚滚浓烟之中,最早着火的纸人们一身血红全都褪去了颜色,形状扭曲,如在挣扎,如感痛苦,在火光中渐渐化作一抔漆黑的焦土。
赵羡惊觉,拼命挣脱骆雄的手,趔趄着向那燃烧的火堆爬去,一向胆怯的面上竟有痛意,斥道:
“你、你们怎能把那纸人也烧了啊!她只剩这一缕魂魄了啊!”
他话音未落,院外传来一声马嘶,惊破夜穹。
“将军回来了!”
一道黑影已掠过众人,迅疾如电,不惧烈火一般地踏入熊熊火堆之中,直冲向一个纸人。
“将军!”在场所有人大骇,惊喊出了声。
招魂
顾昔潮一路追杀逃犯一无所获,一回到赵宅,就看到了冲天的火光,还有那个将要被投入火中的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