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送上了他早就挑好的一块玉制平安扣,特地到观里请邱道长诵经赐福。希望能保佑她顺遂、平安。
董老板并不挑剔,反倒很在意。当场就给她戴上了,叮嘱无论如何都不能摘下来。他算是龙华山忠实地信徒了。
柳白也是直到那时才知道,他早就离开了。他以为他们这些时日只隔着这数千石阶,却原来是阴阳两隔。
期间,柳白一次也没提起过他。至于夜深人静时,能否睡得着,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安静的院子里,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室内,照在柳白纤细的手指上。他动作利落的打包好一个个包裹,贴上快递签。
“好了,你核对一下数量,没有问题我就下山了。”
“好,辛苦了,念慈。”
“客气什么。”
柳白把小鱼和小花也带了回来,简单收拾了家里,就回来了。他准备再在龙虎山住一阵,这里很让人心境平和。
白念慈帮他找了正规渠道,小鱼水销量暴增。每天他打包好,白念慈用竹篓背着拿到山下寄走。
得来的收入,一半用于日常开销,剩下的交给龙虎山,一部分充做房租,一部分让邱道长帮他捐出去。
这么久了,他和白念慈相处的越来越融洽,抛开一开始如浮萍一样想要抓住什么的心,柳白现在沉淀下来,歇了想马上就开始一段新感情的心。当然,他也不是从此情伤,就要孤寡到老了,只是决定顺其自然,不要强求。
白念慈离开后,柳白也走出房门,拎着一个塑料桶到后山打水。
刚盛满水,什么东西飘进水中很快消失。
柳白抬头,一片片雪花无声飘落,措不及防撒了人一头。
“下雪了啊……”
远处的古松后,一人轻轻靠在树干上,也抬头望着漫天的飞雪。撤了屏障,他允许这场雪落在他的肩头,发间。
一个在溪边,一个在树后,二人就这样静静地站了很久很久,直到满头满身覆了一层薄薄的白。柳白最后看了一眼树后露出的麻色衣角,拎起水桶,转身离开。
“主子,时辰到了。”白衣现出身影,微躬身开口道。
“走吧。”
姜诡踏出步子的瞬间,只见一道华光闪过,麻色衣衫迅速变换成了华丽的玄色吉服,用玉带紧紧系好,显得庄重而肃穆。头上戴着一顶帝王常戴的平天冕冠,十二根晶莹剔透的珠串整齐地坠在脑后,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他一步一步走向早已恭候在一旁的銮驾,端坐在那华贵的座位上时,头上的冕旒稳稳当当,纹丝不动。
不能动,它就是用来提醒自已目不斜视、品行端正、非礼勿视。两边充耳,在告诉自已,不可妄听,勿信谗言,非礼勿听。
而自已如小偷一般窥视的行为,多么可笑。但,他要疯了,被思念折磨疯了。他每天都在工作,勤快的下属以为地府要发生重大变故了,那些鬼王早已被抓回,被他一个个反复拉出地狱折磨。
酆都大帝凶名更甚,所有人都道他是气极鬼王们的挑衅,只有他自已明白,他是不敢停下来。
只要停下,收录在耳的柳白的声音就会不受控的在他耳边响起。一字一句不停的重复。
“姜诡。”“姜诡,你怎么这样啊。”“姜诡,你怎么才来啊。”“姜诡……”
他明白,离开并没有让他冷静。反而更深的沉溺,他喜欢柳白。喜欢这个小了他数万岁的孩子。
可惜,那又如何。
“走吧。”
十二神兽犹如一道道绚丽的闪电,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和威严,从地面腾空而起。它们身形庞大而威猛,每一只都散发着独特的气息和光芒。随着它们的腾飞,周围的空气仿佛也被搅动起来,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气流。这些神兽的翅膀扇动间,掀起了一阵狂风,吹得周围的树木和草丛纷纷摇晃。它们的身影如同幻影一般,在空中迅速穿梭,青衣、白衣腾云随侍,这一刻帝王威仪尽显。
姜诡慢腾腾的下车,懒洋洋的来到九重天上仿佛无边无际的会议室。天上地下与时俱进,众神相聚不再是分站两侧,也建了环型会议室。一排一排的座位眼中都装不下。
姜诡来得晚,会议都快开始了。姜诡和周边仙神点头示意,他本来就是这么个冷淡德行,众神仙也不计较,笑着回礼。
双目无神的在他的位置上坐好。头脑放空开始听台上几个老头的唠叨,然后听身边同事的汇报,之后提议、讨论……
有那么一瞬,姜诡心里想,他为什么要被拘在这听明年要给他分配多少活……他应该在他的起居室喝茶看书,看柳白在一旁养鱼插花……
周边的仙神也有好几个面色木然,早已神游天外的,姜诡混在里面也不显眼。要是有人从上面望去,这一片散发着浓浓的“班味儿”。
好容易熬到散会,一道道华光闪过,快速向八方散去。上位老人好笑的摇头,这些家伙,当他愿意开这个会不成,他也很不想好不好,天下无事,有什么好聊的。好在,百年才相聚这么一次。
姜诡面无表情的回到地府,张开双臂任由白衣帮他脱下吉服。不想上班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极点。
“啪嚓”一声,那华美的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利的冕冠被狠狠摔在了地上。白衣早吓得跪在一旁大气不敢喘。
“呵。”看着那连珠子都不掉一个的冕冠,姜诡气急“好啊好,你还是个摔不烂的硬骨头!”
话落抬脚向它踹去。
“帝君,帝君不可……”白衣吓得赶紧上前紧紧抱住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