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穿越了?
“这是地府另一方世界。”范无咎愿意结交这个未来同事,多说了几句。
“另一方世界?”
“对啊,万事万物,每天有多少新生,就有多少逝去。除了大善大恶,还是普通百姓多。轮回处从早到晚的忙活着也就能收那么多,剩下的还是要像普通人一样先生活着排队。按功德等着投胎。”
“不是有大神通的神明么?”柳白记得有酆都大帝、十殿阎罗来着。
“上头倒是能做到,但太久了,可能有些孤单了,这不才创造了这些小世界,说看着热闹。咱们也不懂,来来来,介绍几个兄弟给你。”
柳白迷迷糊糊的跟着范无咎推门进去,迷迷糊糊的听着他介绍几个人。有一个白头发的洋气的扎眼,惨白的耳朵上串着一排排耳环。
柳白却怎么也看不清他们的脸。
“柳兄弟,今日这事算我不对,日后你可不能计较。”
“对对对,我等也当个中间人。”
“来来来,喝一杯,喝一杯这事就过去了……”
柳白只觉得声音都隔着他很远很远,像是做梦一样不受他控制。明明进门之前还好好的。
“今天就到这了,我就不送你了,出门自有去路……咱们有缘再见了。”
柳白迷迷糊糊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外走去。恨的咬紧了牙,他头昏脑胀,心里却明白,千防万防,这是着了鬼的道了。
这些鬼,怕他吵闹,怕他提条件,按住他,领他离了办公区,再不清不楚的了结了勾错魂的事。
算了,能怎么办呢,无权无势,在这地府连个认识人都没有,只能任凭摆布了。
没有控制权,柳白索性放弃身体掌控,脚步虚浮的走着。也不知道黑白无常用了什么神通,街边巷尾一个人影也没有。
“这能行么……”桌边几个相聚的朋友看着柳白走远,也有些心虚。
“没事儿,等他回去睡一觉,只当是做梦。”
“到底是我错了,这么忽悠他,有些不好。”范无咎其实是真想拉柳白来认错赔礼的,只是一进来,就明白老谢已经想好怎么对付他了,大家都是几千年的兄弟,你一言我一语,没等柳白反应就被忽悠出去了。
“上报太麻烦了,大过节的,放心吧,没人发现,大不了等他入职多照顾照顾他,放心吧。”
白发潮男笑着拍拍范无咎的肩,什么年月了,还这么死板。
“不想了不想了,来来来喝酒……”
几位判官岔开话题,场面重新热闹了起来。
范无咎想,总不会再有意外。
钓鱼老
柳白晃晃荡荡的飘了许久,才来到一处桥边。
“我,这就是奈何桥?也没有孟婆啊……”看到桥墩上奈何二字,柳白不淡定了。
“这回去不得变成傻子?小黑小白,是真孙子……”
絮絮叨叨的嘀咕着,柳白不受控制的走了上去。他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孟婆汤。也有生魂误闯地府的,被遣送回去,过了奈何就被清除了记忆,只是他特殊,肉身也过来了,有没有副作用谁也说不好。
黑沉沉的忘川水中游着一些骨鱼,看着就让人没什么食欲。
柳白撇撇嘴,尽量往桥中间走。再没见识也知道掉到这河里没什么好结果。
他没留意河中间的乌蓬小船,船上的人却看了他许久。
“主子,是范无咎的疏忽,谢必安的谋划,几位判官的手法……”一道仙气飘飘的白色身影恭敬的立在船头向里面汇报。
其实不用他赘述,船上聚精会神钓鱼的青年只需一个念头就能知道一切。只是这种小事不能引起他半分心思,能让他动念的事物太少。
“太亏了,太亏了,老黑老白,你仙人板板”眼看凡间自已的房间就在眼前,憋了一晚上的柳白大吼一声。
没办法,他只敢在这时候无能狂吼,毕竟还没活够,得罪不起地府这些大官。
试探了一晚上觉得没危险的骨鱼刚要咬钩,被这一嗓子吓得四处逃窜。
执杆人无奈的轻叹一声,他已经很多年不曾有生气这种感觉了。现在也不气,只是有些不爽快。船头站着的仙人扑通一声跪下,一个字不敢多说。
他有这么吓人?更不爽了!
凤眼轻抬,扫向隐隐透出高兴的柳白,要回家了,看得出他挺开心。
于是还在安慰自已地府一夜游结束的柳白悲催的发现小家离自已越来越远,身体不受控制的偏到桥边,一头向桥下栽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柳白闭着眼,等着被水拍,却没什么感觉。悄悄睁开眼然后更大声的喊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他鼻尖离水一寸不到悬在半空中,刚刚远远看着情绪挺稳定的骨鱼现在一个个凶神恶煞的都围了过来,要不是被河水封印着跳不出来,他鼻子早被咬没了。
乌蓬小船缓缓驶到眼前,柳白费力的抬起头,看到了身姿飘逸的白衣仙人。
“仙人,仙人我错了,你肯定是黑白无常的亲朋,我说错话了,我道歉,放我回家吧。”柳白倒吊着,脸色已经充血通红,还是艰难的解释着。
以后再也不嘴欠,有什么事都在心里骂。
白衣仙人却并不答话,垂眸避开他的眼神。柳白这才发现,他是跪着的。这是个仆人,仙人板板,仆人都长得仙风道骨的,他这是得罪谁了啊!
更用力的抬起头,顺着竹竿先入眼的是一只细白莹润的手,再向上看去男人穿着宽松舒适的麻色袍子,因为质地,还有些细碎的褶皱。先前还觉得仙气飘飘的白衣人,和他一对比,瞬间显得刻板俗气。让人觉得,神仙根本就不该一身白衣。再向上看层层叠叠的彼岸花面具轻遮住他半张脸,只露出漂亮的凤眼。长长的黑发被一根木簪随意的拢在身后。柳白眼都看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