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您是不是查错了,我们家的胭脂,怎么可能会有毒呢?我们……”张管事正慌张解释着,就见一个小童跑的满脸通红的进了铺子,一边失声大喊:“张管事,不好了!您快回家,府里头出大事了!”
张老头本来就让展云几人给说的一懵一懵的,此时一听小童叫嚷,更觉得心中无措头皮发麻,头一阵一阵晕的厉害:“又怎么了?官府这来人正查咱们铺子呢,你先别管别的,把大小姐请过来——”
“就是夫人出事了!”小童喘着粗气打断老头的话,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夫人她,夫人她没气了!”
此言一出,铺子里众人俱是一惊,张老头本就心焦心慌的厉害,此时一听家里顶梁柱去了,顿时眼一翻腿一软,直接厥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唔,心情好~也祝各位看官心情好~
23
疑云?惑
朱府后院。
江城已经初步检验过朱当家的尸体,确认是中毒身亡无误,在她卧房梳妆镜前,也找到了一模一样的青瓷心形唇脂盒子。唇脂也已经验过,同样含有剧毒成份,并且与前两位死者一样,都是虞美人。
展云吩咐张管事找来几块白布,在一边草地上铺好,又将“醉朱颜”铺子里所有的胭脂水粉都摆在上头,跟着来的那几名捕役,按照江城所讲,蹲在草地上,一盒一盒的试毒。朱家众人都站在院子里,等待接受小段三人的问询。
朱家的胭脂铺子是祖上传下来的生意,偏偏到了这一代,家中唯一的男丁不到三十岁就病死了。当时只有二十出头年纪的朱芳华从兄长手里接过“醉朱颜”的生意,一面没日没夜的研制新香,一面还要打点店铺生意,几个人的工作都压到她一个弱女子身上,二十多年来,倒是把铺子的名声越做越响,生意比从前父辈时候还要红火。
朱芳华的夫君姓许,是入赘进朱府的。比朱芳华年纪还要小上五岁,四十出头的年纪,样貌生的一般,倒是一身书卷气。听张管事讲,店子里的生意他是从来不管的,一来是身为铺子老板的朱芳华不让,二来他也的确不是做生意的那块料。每日就闲在府里,读读书,作作画,偶尔出去参加个诗会什么的。
此时,许世岚脸色灰白嘴唇发青,双眼有些失神的望着前方,看那模样,似是一时之间很难接受结发妻子骤然离世的事实。旁边站着的那几名女眷,分别是朱芳华的妹妹、小女儿、嫂子、以及侄女。
朱芳华共有一子二女,长子在邓州的一个小地方做县官,长女则远嫁到抚州,家中只余一个年方十五岁的小女儿。挨着小姑娘站着的那位就是朱芳华的妹妹了。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年纪,听说几年前夫君离世,前年才搬回朱府。
那位一袭雪缎婷婷站立在一位妇人身边的年轻女子,则正是前两日才刚刚见过的朱巧怜。就见她一边拿出丝帕轻擦眼角,一边轻声安慰站在自己身边的妇人。原来这位故去的“醉朱颜”朱老板,众人口中的“大当家的”,正是朱巧怜的姑姑。而她身边的那位,不言而喻,正是她的娘亲,朱芳华的嫂嫂了。
这个时辰,太阳已经升的老高,碧蓝天空里,一丝云彩都没有。正是春末夏初时节,暖暖的阳光照在院子里,一派春光明媚娇花盛开的景致。可惜院子里众人却无心赏景,个个面色凝重,几位女眷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互相搀扶着,个个噤若寒蝉。
“各位,请问谁最先发觉朱老板情况不太对?”小段将面前几人打量一圈,最先开口发问。
“是我。”朱巧思怯怯开口,见众人均将视线投向她,女孩一双眼哭的肿成了小核桃,鬓发微微凌乱,颤声说道:“娘亲说今天要到铺子走一趟,吃过早饭,我便央着娘亲快些走。刚走到大门口,娘亲就有些喘不过气,直说心口难过,我连忙搀着娘亲往回走,走没几步,娘亲就晕过去了……”
说着说着,女孩就又呜呜哭了起来,一边朱芳晴将朱巧思搂进怀里,连声安慰。又抬眸看向小段,一双美目也有些红肿:“这位官爷,孩子年纪尚小,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刚刚都吓坏了。要是没别的事,能不能先让巧思回屋歇着……”
朱芳晴目中哀求之意甚浓,小段看了看伏在朱芳晴怀里耸动巧肩嘤嘤哭着的女孩,轻轻点头。待朱巧思在丫鬟的搀扶下走远,小段复又开口,这次问的是许世岚:“早饭您可是同朱老板一起用的?”
许世岚微微一愣,随即笑得有些苦涩:“我们分房睡有几年了。我一直睡在书房。所以……”
身边几人似乎一点都不惊讶,连同站在一边的张管事也一并面无表情,一旁展云暗暗有些惊讶,看这样子,这事在朱府倒不是什么秘密了。
“感情不好么?”小段面不改色,继续冷冷问道。
此言一出,不仅朱府的人个个惊的惊怒的怒,就连站在稍远地方背对众人的赵廷也不由得回头,定定望向问话的人。赵廷幽深眼眸微微眯起,薄薄的唇微弯,这家伙,还真是什么都敢问啊!站在一边的展云则有些无奈,这人还真是有什么问什么,丝毫不在乎别人看法。
“这位公子,你这话问的可有些失礼。这是我姑姑、姑父夫妻间的私事……”一边朱巧怜微红美目一瞪,柔声开口。
“人命关天,还请许先生回答在下的问题。”小段直接截断朱巧怜的话,一双凤眸目不斜视,冷冷望着许世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