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嘉西挪了两步,挑了张背对着?餐厅的沙发坐下,只不过屁股还没捂热,身后就好像有人在靠近,她回头一看,是陈森。
“喝点?水。”
“谢谢。”
郑嘉西从他手里接过那只蓝色玻璃杯,杯壁温热但不烫手,她抿了一口,不经意问道?:“你们在过生日??”
“不是。”陈森的衣服蹭上了几滴奶油,他抽了张纸巾潦草一抹,“随便吃的。”
他对“随便”怕是有什?么误解,那一桌不仅有蛋糕,还有热汤美酒,丰盛佳肴,一看就是精心准备过的。
郑嘉西的指甲无意识刮着?杯壁,说出来?的话也很是空洞:“……哦,挺好的。”
陈森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要来?一块蛋糕吗?”
“不用了,谢谢。”
郑嘉西的接话水平不能说十分高超,但很少?像现在这样冷场,下午在临江仙也是,别人找她说两句话她就开始走神了,心思飘在半空升不上去拽不下来?,一直不在状态。
不同于这边稍显低沉的气氛,餐厅那头飘来?的女声?很是高亢:“我找到一个好地方诶,我们明天要不就去这里?”
姑娘指的“我们”当然是她和陈森。
“哪里?”
“你过来?看呀,叫什?么蝶来?谷,还有玻璃栈道?和缆车诶,看起来?好好玩的样子。”
陈森捡起那盒用过的抽纸返回餐厅,看了一眼提醒道?:“地方不错,但是进去要走一大段山路,你会晕车吗?”
“应该不会吧,没事,明天路过药店的时候买个晕车贴就行。”
看样子那两人正在商讨明日?游玩的地点?,郑嘉西垂着?眼眸低着?头,好似一副大脑放空的模样,实则把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全听进了耳朵里。
她忽然想起去驻云山的那一回,晕车怕什?么,坐副驾应该会好很多咯。
杯子里的水被?郑嘉西一口气喝个精光,她有点?坐不住了,正纠结要不要直接告辞走人的时候,陈阿婆终于出现了。
“蓉蓉,聊什?么这么开心啊。”
“阿婆,我们明天打算去蝶来?谷玩。”
“蝶来?谷啊?那地方好,现在去正是时候。”陈阿婆走到客厅,手里拎着?一个密封的食品袋,“嘉西,你也去吧,年?轻人嘛就是要经常出去活动活动的,郜云别的没什?么,青山绿水想看多少?都有。”
郑嘉西从沙发上站起来?,借口找得很临时:“我就不去了,最?近运动量超标,爬山是肯定爬不动了。”
谁知陈森立刻拆台:“车子可以直接开到景区,栈道?的路也很平缓,上下山可以坐缆车,一步都不用爬。”
不知为什?么,郑嘉西就是不想参与他们的行程,哪怕是再有吸引力的地方也提不起她半点?兴致,作为一个绝对不会勉强自己?的人,她拒绝得十分干脆:“你们去吧,其实我是懒病犯了,这几天只想宅着?。”
急于跳开话题,她又马上指着?陈阿婆手里的袋子问:“这是糖糕吗?好像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琥珀色的糕体用箬叶裹着?,顶端嵌了红枣和芝麻,圆盘的造型,跟小号的石磨一般大,看着?很厚实。
“是啊,就是这个,用红糖和糯米做的。”
郑嘉西把糖糕掂在手里才感受到分量,戳上去居然是硬邦邦的。
陈阿婆看出她的疑惑,笑着?说:“拿回去切片,用大火蒸个五六分钟就软乎了,不懂的问你芳姨。”
郑嘉西点?头的同时,她的手机也震得异常欢快,来?电的薛一汀可算当了回及时雨,脱身机会说来?就来?,她毫不犹豫道?:“阿婆,那我先回去了,朋友找我有事,我得回个电话。”
“这就走了啊?”
郑嘉西拎好袋子:“走了,谢谢您的糖糕。”
“阿森,你送送人家。”
陈森早已起了身,郑嘉西连忙客气地摆摆手:“你坐你坐,用不着?送,我走到对面几步路的事情。”
看得出她是真的很想走,左脚鞋带都没系好人就消失在门口了。
陈森的表情有些莫测,一直观察他反应的蓉蓉终于喊道?:“哥,回回神。”
“怎么了?”
“那位美女是谁啊,刚刚也不介绍一下。”
陈森敛起视线,往她的碟子里又添了一块蛋糕,答非所问:“快吃吧,奶油要化了。”
而?另一边,没被?介绍的郑嘉西走出陈家就立刻接起了电话,薛一汀难得没秀开场白,火急火燎地直接切入主题:“你那个前男友,叫什?么Teddy还是Andy的。”
“人家叫Eddie好吧。”郑嘉西纠正道?,“干嘛突然提他?”
“之前在澳门这哥们儿和我加了个联系方式,但我想着?你们都分手那么久了就没太在意,连名字都没存,结果他今天突然来?找我了。”
“找你?”郑嘉西很是诧异。
“对啊,他这段时间好像在中国。”薛一汀歇了口气继续分析,“八成?冲着?你来?的咯,他找我打听你现在的地址。”
“那他干嘛不直接问我?”
郑嘉西越听越迷糊,她和Eddie属于和平分手,并没有老死不相往来?,彼此的联系方式都还留着?。
“谁知道?呢,可能想给你一个惊喜?”
郑嘉西摸了摸额角,哂笑道?:“那你给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