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和主人一起睡。”
长命的手就这样僵在了骨兰的脸上。
“这……”
“不行吗?”
长命唯有连声苦笑:“行……”他认命地点头:“行。”
这天晚上,长命当真就和骨兰一起睡了。她握着他的手掌,贴在自己胸膛上,像护着最心爱的珍宝,呼吸匀畅地在长命耳边响起。长命看着骨兰的睡颜,心道,其
实让她和自己一起睡,也不是什么大事。
以后,都这样干吧……
还有今日之事……长命想到那个被骨兰刺穿的妖怪,心想,他看过不少司命写的书,但到底还是对外面的世界,少了很多了解。
他想多看看外面的人,多见见外面的事,多了解了解这个他未曾来过的,真正的世界。
第二天,长命更加细致地探查长生的气息,但长生像是也察觉到他找来了似的,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地跑。
可这些并不能混淆长命的视听。毕竟长生的道行和他比起来,还是浅了许多。
于是当日傍晚,长命便带着骨兰,在满是难民的官道上堵住了长生。
是时,长生正用黑布捂住头,权当自己没看见长命一样往旁边躲。长命不客气地一把揪住她的衣领:“跟我回去。”长生挣了一会儿,终究放弃了,她转过身来,先让长命放了手,而后道:“我好不容易才出来,不回去。”
长命皱眉,还待说话,骨兰明显和长生是有点友谊的,她道:“主人,我不背叛你,但事实不能磨灭。司命说的原话可不是让长生回去。”她转头对长生道:“你母亲说,你不想回去就可以不回去的,别被你哥哥祸害。”
长生一听,立即两眼泛光:“我就知道娘亲最是通情达理!我走啦!”
“站住。”
长命一喝,长生虽然嘴里嘀咕个不停,但到底还是停住了脚步:“咱们一家,就你最
死板。”
“一鳞剑可是随身带着了?”
长生拍了拍腰间的百宝袋:“带着的。”
“挂外边。你身上的神龙气息易招妖魔觊觎,一鳞剑乃是父亲所炼,有父亲的气息,或可帮你挡掉许多麻烦。”长命道,“我再给你三道符。若有棘手之时,烧符求救。”他说着,三道金光落在了长生手上。
长生愣愣地接过符,抬头看着长命:“哥,你挨谁打啦?”
长命不客气地抽了一下长生的脑袋:“行事切忌张狂,戒骄戒躁,未到必要时不可出手伤人。记住了?”
长生呆呆地点头。
长命揉了揉她的脑袋:“走吧。”
长生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你来,就是给我送符的?”
长命不说话。
“你不管我啦?我走咯,真走咯?”
“走吧。”
长生迟疑地问:“那你呢?”
“我也得四处走走。”
长生又呆立了一会儿,然后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再无别的话,抱手行了一个别别扭扭的礼:“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哥哥,妹妹走啦!”她说完,再不回头,蹦蹦跶跶地混进了难民队伍,慢慢走远了。
骨兰在长命背后静静地站着。长命转过头来,对骨兰道:“我们也走吧。”
“好。”
长命脚步微微一顿:“你也不问问我去哪儿?”
“你去哪儿我自然便去哪儿。”骨兰说完,像是回味过来了似的,抬头看长命:“你难不成……又要赶我走?”
长命失笑:“不赶
,以后你不说要走,我便不赶你走。”
骨兰摇头:“我说了要走,你也不能赶我走。”
长命笑出了声:“好。”
出来一趟,他才明白了母亲的用意。司命是想让他用自己的脚去走过这些旅途,想让他的眼亲自看看这个世界,想让他的心去体会什么才是真正的人生。
然后过他自己的生活。
不受制于任何人的,自己选择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