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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2页）

熄烨轻啧了一声。

按照这边儿本地的规矩，他最好不要把里世界的纷争带到表世界普通群众的面前，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民众恐慌。而在这么繁华的市区开战，势必会违反这个约定俗成的规矩。

“真是一群下水道里的老鼠。”黑发少年眯起眼睛，眼部愈发深邃的阴影显得他眉眼越发锋利，“还是要一只一直踩死才算完结啊。”

“你说是吧？松井龙一？”

因为织田作之助的不杀人原则，熄烨很宽容地选了松井龙一跟自己出来。

松井龙一行事正派光明磊落，不仅从不滥杀无辜，习惯性将伤亡降到最低，还会记录自己枪下的每一个亡灵。

他那些个小小的手账本，在很久的以后，才被发现整齐地码在保险柜里。

像是小小的，一块儿又一块儿任凭风吹雨打也不松动的砖瓦。

“嗯？”奇怪的是，被点名的男人像是惊醒一般地应声，沉稳的面庞上还残存着梦游般的茫然，“是？”

没有听清楚问题，但一向娇惯自家上司、甚至有把上司当孩子养的单身男人下意识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所以你刚刚压根没有听见我说的是什么吧？”少年无奈地吐槽道。

“非常抱歉。”

男人愣了一下，就深深地低头，让人看不清眼中的神色。

“我并不是要责怪你的意思”熄烨头痛地揉揉眉心，“我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别的方案而已，毕竟我不太了解人类的想法。”

他难得的谦虚就这么被白白浪费掉了！

是他的人话讲的不够明白么？怎么感觉自己原先那个靠谱的下属今天变得呆呆傻傻的？

“抱歉。”松井龙一沉默片刻，竟是又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说法。

他绝对在隐瞒着些什么。

熄烨瞬间反应过来。

他张了张嘴，心里慢吞吞泛上了一点儿酸意。这种陌生的委屈就像是手指上的一根毛刺儿，看上去没什么，摸上去却极快地飞痛一下。

熄烨隐隐约约知道这种情感是很莫名其妙的，是很没有道理的。

松井龙一只不过是一个很关心他，很优秀的下属而已，和他既无亲属关系，如今看来也算不上朋友。

而就算是有人。也根本没有必要把自己的一切事无巨细地报上来的道理。

然而想明白了的熄烨还是产生了这种很懦弱的情绪，弱小矫情的让他自己都感到害怕。

他深深恐惧着这种成为“普通人”的感觉。

这不应该。

彼时的熄烨，还没有足够的聪慧可以明白，这就是上天为他的“失去”敲响的最后的警钟了。

黑发少年闭了闭眼，压下有些烦乱的心绪，脸上重新调整好表情，“那么，听我命令——”

“肃清时刻到了。”

松井龙一看着自家娇小得过分的上司远去的背影，不自觉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