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不应该和祖母一起,将李传甲拘在身边。这样,李传甲虽然安全了,可梁国公府却风雨飘摇。
李传甲身为儿郎,应当肩负起守护梁国公府的责任。
此番去边关,无论能不能找回父亲,等回上京,她也会说服祖母,让李传甲去边关,实现自己的抱负。
“怎了?”赵昱见她半晌不语,不由询问。
李蘅额头在他胸膛处轻轻蹭了蹭,软语道:“有些困了。”
“睡一会儿吧。”
赵昱俯身从格挡里取出一条窄窄的软垫,铺在了座位上。他扶着李蘅从他身上下来,让她躺下,枕在自己腿上。又取了大氅给李蘅盖好。
他做事很有条理,一丝不苟。
李蘅看着他莫名安心,枕在他腿上阖上了眸子,马车摇摇晃晃宛如摇篮一般,她很快便睡了过去。
赵昱低头,指尖抚上她乖恬的睡颜。
她睡着时又比醒着乖巧
()不少。双眸紧阖着,鸦青长睫又卷又翘,宛如蝶翼。琼鼻翘挺,唇瓣轻抿着,昳丽娇艳的模样,好似盛放的牡丹。
他痴痴看了许久。
接连十数日,队伍一路疾行,直奔朝瑶关。
这日午饭时分,抵达一处,四周都是山林,唯有一条小道蜿蜒向前。
队伍停下来用午饭。
赵昱下了马车。
外头寒风凛冽,地上的积雪没过小腿。
子舒上前,低声道:“侯爷,穿过这片树林,便到朝瑶关了,咱们是否该早做准备?”
赵昱瞧了瞧阴沉沉的天空,又看了看四周:“先在此驻扎下来,等下雪再走。”
“是。”
子舒应下。
赵昱取了些干粮,回到马车上。
李蘅裹着他的大氅坐在马车内,只露出一张白生生的小脸,被厚毡布掀起带进来的寒风吹得缩了缩脖子。
她乌眸眨了眨,接过他手中的干粮,取出两块来,放在炭盆边烘烤。
赵昱在她对面坐下,目光她脸上。
她眼睛比从前更大了,下巴也尖了。跟着他奔波,这一路吃了不少苦头,短短半个月,她清减了不少。
“热了。”李蘅将烤好的饼分给他一块大的,自己留了一块小的。
赵昱倒了一盏清茶递给她。
李蘅接过来抿了一口,含在口中,又掰了一小块干粮放进口中。干粮太干了,她咽不下。这般水和干粮混着咀嚼,她才能咽下去。
赵昱默不作声,将那块干粮吃了,又吃了一盏清茶。
“你还吃吗?”李蘅将自己手里剩余的干粮递给他。
赵昱看了一眼那块没怎么动的干粮:“你就吃这一口?”
“我不饿。”李蘅手抚着肚子笑道:“成天坐着,也没什么消耗。你要是不吃,我给春妍了?”
她不是不饿,是实在咽不下去,这干粮太粗糙了,往下咽的时候嗓子都痛。
前些日子,隔一两日会路过一些城镇。赵昱会特意给她买些吃的,放在马车上,留着她慢慢吃。
这几1日,逐渐向东,地广人稀,已经三日没见一个城镇了。她留下的最后一点好吃的,也在昨天吃完了。
她不想叫赵昱看出什么来。赵昱为她做了这么多,她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赵昱将干粮接在手中:“春妍跟着邹焕章坐马车,没吃多少苦,你不用太担心。”
“我知道。”李蘅点头。
春妍是女儿家,虽然是个婢女,但跟着她过的日子,也比普通人的千金要好了,哪里能跟得上这样的队伍?
邹焕章来之后的第二天,她便同邹焕章商量了,让春妍坐在他那辆车车头上。
但邹焕章心好,干脆叫春妍和他坐在马车里了。
“今日不赶路了,等会儿我出去一趟。”赵昱掰了一小块干粮,放进口中。
“不赶路了?”李蘅诧异:“不是要到
朝瑶关了吗?”
为什么这个节骨眼上,赵昱不继续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