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这里有你说话的地嘛!”姜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上前一步喝道。
“哟,这相国寺难道也是你们靖安侯府的地方?难道说?这天下不是皇上的天下,而是你们靖安侯府的?”圆球捂着嘴惊讶道。这话太毒,让那被围在中间的另外一位女子脸色一变,便要出声,那姜夫人旁边的丫鬟已经怒道:“你胡说什么,我只是说,我们夫人说话,没有你这贱民说话的份!”
“哟,”那圆球的声音一扬,她穿着鼓鼓的棉衣将身子裹得严实,脸上也被厚厚的围领给围了大半,只有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露在外面,此时眼睛一眯,道:“先,咱大周讲究个众生平等,再说,你是贱民你就当这里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三说了,你家这位夫人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强抢良家男子,如此行径,还由不得人说了?”丫鬟又羞又怒,道:“你胡说,那里有强抢男子!这是我家……”
“不是强抢吗?”那圆球再次打断了她,道:“你们这位夫人一上来就要人家娶她女儿,挟恩图报,咱不说这恩究竟有没有,就算有,也不是你家夫人的恩,你家夫人是生过姜将军还是养过杨将军还是救过杨将军还是替姜将军上过战场?张口就要人家娶她女儿?这位夫人,男人也有名声的,你这样败坏人家名声,当街威胁,不是强抢是什么?”周围哄笑一片,各种不要脸的骂声此起彼伏。
“你是何人,留下名号来。”另外一个女子总算出了声。
“我乃大周良家妇女,怎么,想问我住哪晚上去报复?这还有没有天理啊!当街威胁,大周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嘛?!”那圆球往后窜了一下,躲到门口一胖硕和尚后面,道。
女子还欲说,却被一匆匆赶了上来的男子拉住,道:“夫人,我们走吧。”然后对姜泽施了一礼,道:姜将军,见谅!”姜泽微一拱手,脸色冰冷的没有说话。
男子唤了众人急急离去,到了自家马车的时候,拉了自己夫人道:“你怎么和她一起胡闹?今天早朝的时候,圣上已经当庭许了姜泽婚事自主,而且,现在的姜泽可不是当年在姜府被她欺负的人,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今日之事,你就当没有和她一起出来过。要不,咱威远侯府也没得好。”
寒清歌见门口那群人完全走了后,才从那胖和尚身后走了出来,一边和跟她打招呼赞好的百姓回话,一边往自家马车走去。待上了马车,坐了没多久,姜泽也掀车帘上来,寒清歌哼了一声道:“你还真是甜馍馍,到哪都有人抢!”
姜泽坐她身边搂着她笑道:“还好有娘子为我出头。”
“哼,我也是看她越说越不像话,不过再有这种事情,我可不管了。”寒清歌哼了一声侧过头去。
“那可不行,你若不管,为夫被人吃了去怎么办?”姜泽心里甜蜜蜜的,难得的调笑道。
“你敢!”寒清歌回头瞪他,却被姜泽的唇给堵住。
相国寺外面人多,靖安侯府光天化日之下想要强抢姜将军为婿被看不过眼的女子一顿好骂的事情,便风一般的传了开去。
消息传入王府时,王相正和儿子王芾之召集几个亲近的官员商讨今日之事,听得这个消息,王芾之笑道:“靖安侯府那位夫人向来不大着调,这事只怕不是靖安侯的意思。”
“姜泽的态度倒是有趣,看样子他并不想给姜家翻案?”一个官员道,姜家和楚王之事,等于是王家派系一手促成,如若翻案对王家来说并不是好事。
“哼,他能翻什么案,上次的亏还没吃够?皇上这次召他和赵吟风回来,给他的赏赐赶不上赵吟风一个零头,而且这次要他裁军也老实的裁了,估计是学乖了。”另外一个官员道。
王相点头,如果皇上今天的态度的确是想要赵家和王家联合,那么一个黑水关也不足为惧,而且黑水关离汴京很有些距离,就算调动,也要些时间,有赵家军在成不了气候。
送寒清歌回到寒家,姜泽和何离便先去了官驿安排好亲卫,皇上已经召见完毕,也要到兵部去做续职的相关手续,然后还有一些同僚之处要去拜访。
韩枔买下那院子的时候多了个心眼,把旁边的一户很小的院落也买了,用的却是姜泽的名义,收拾收拾就做了姜泽在汴京的落脚处。
姜泽留了几个贴身的亲卫,其他的给了银钱,回家看看也可,自己在汴京玩玩也行,只不准闹事,然后带了人回到那小院。
小院才不过两进,一进五间房子,却也够住,亲卫住外面,姜泽和何离住里面,里面那进和寒家之间开了个暗门,可以直接通过去。
弄完后,两人便从暗门到了寒清歌的院子。
这个主院除了正房外,有独立的书房,书房很是宽敞,吃了晚饭,寒清歌便让十三收拾了,摆上了牌桌。
过年最幸福的是什么?就是可以肆无忌惮的打牌!
寒清歌现在的身子活动上个两三个小时就会觉得累,今日在相国寺逛得也有些累,便靠在软榻上看他们打,时不时指点下姜泽,每次指点后,姜泽必输。
她脱了那棉球一样的衣服,换了件天青色的长袍,头只在脑后挽了一下,用雕成蝴蝶状的环扎好,脸色在烛光下带了点红晕,别有一番风情。
只是这风情在她忍不住想下榻抢位置的时候就完全变味了。韩枔进来的时候便看到的是这样一幅热闹的画面,笑道:“当家的还是别上了,后日就是游园赏梅会了,咱们再对对?”寒清歌依回了软榻,道:“好。”
梅园面积很大,韩枔在里面沿湖和空旷之地布置了十几个暖阁,都配上了煮茶和煮酒的道具,又设置了投壶射团猜谜对联等游戏场所,湖边更有一个大型的斗文场所,还有一些零散的琴座,暖阁里放置了名琴,可以随意弹奏。
寒清歌看了看,笑道:“如此丰盛,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