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珣察觉,低眼看她一眼,随后才好似发现什么一般地挑了下眉。
春桃也发觉到幼犬跟着她过来,停下来轻跺了下脚。
幼犬看她一眼,这才哒哒哒地又跑远了。
从这边走去正堂还需要一段距离,闻吟雪和楚珣路上也没什么交谈,彼此无言一直走至前院。
威远侯府比闻府要大上许多,行走在其间,步步成景,路上要经过小径假山,曲折游廊,小径旁边还栽种着种类繁多的珍稀花类。
楚珣走路的姿态很随意,他在前面带路,偶尔看到闻吟雪实在跟不上了,才会停下来等她一下,看她跟上来,才又抬步往前。
只是他身量极高,哪怕是慢慢悠悠在前走,闻吟雪也要快走才能跟得上他。
而此时的正堂中,长公主与威远侯已经端坐在上面。
长公主也是有些紧张,问道:“你瞧瞧我今日看上去有没有什么不妥?”
威远侯看她几眼,随后沉默着摇摇头。
他并不常与人接触,噤声已久,试探着问道:“我感觉我还有些没有准备好,要不……改日?”
长公主觑他一眼,“你有瞧见什么人家敬茶居然是要改日的吗?”
威远侯不吭声了。
不多时,楚珣才走进来,长公主和威远侯的视线在他身上一瞬即过,转眼就落在了他身后的闻吟雪身上。
长公主的确是听说过,楚珣爱慕的这位闻姑娘生得出挑至极的。
但之前毕竟也只是从他人口中道听途说,并未当真见过这位闻大小姐。
早前闻吟雪受封郡主,长公主当日并未出席,后面闻家也不在上京城,远在岷州,是以也一直都没有机会得见。
()一直到现在当真看见她,长公主才知道为什么皇帝会对楚珣爱慕这位闻家小姐笃定至极。
只因她生的实在是太过出挑。
也无怪乎自己这个向来薄情寡欲的儿子会对人家痴情已久。
自己第一次得知楚珣前去闻府后,他那时说闻姑娘只是一般,足以可见他当时的自卑。
长公主对这个来之不易的儿媳自然是怎么看怎么喜欢,怕把她吓着,轻声细语地和她说话。
闻吟雪也小声回道:“殿下唤我簌簌就好。家中长辈与亲近之人都这么唤我。”
她说话很轻,尾音带着虽有若无的甜意。
长公主看着面前这个说话都小心翼翼,低眉顺眼的姑娘,根本不敢想自己这个狗脾气的儿子,到底是怎么和闻吟雪相处的。
她看向楚珣。
此时的他已经趁着她们说话的时间,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他坐下来的姿态非常懒散,一只手撑着额角,另外一只手把玩着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铜板。
铜板在他指尖转了几下,最后被他合在掌心之中。
长公主恨铁不成钢,“簌簌都还站着,你怎么自己就坐下来了?”
闻吟雪看看楚珣,随后轻声和长公主道:“世子性子一向直率。没事的殿下。”
长公主听她说话这么替楚珣着想,又是这么柔弱的性子,实在担心楚珣欺负她,忍不住问他道:“就你这个性子,和簌簌相处,没有欺负她吧?”
即便楚珣爱慕闻吟雪,但他这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况且对于这件事他根本就不敢承认。
此时已经将她娶进门,还不知道他平日里到底是怎么对待闻吟雪的。
楚珣听见这句问话,没什么所谓,“你自己问她不就好了。”
长公主看他这个样子就哪哪都不顺眼,心中猜测就楚珣这个脾气,十有八九就会欺负闻吟雪。
她压着怒意又道:“我是在问你。”
楚珣哦了声,懒懒抬眼,视线漫不经心地掠过长公主,最终落在闻吟雪身上。
“我欺负你了吗?”
他缓慢吐字道:“簌、簌。”!